“阿璃,你怎样对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求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危开玩笑,药无论如何,你都得喝。”说完,陆轻鸿再次出门。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艾琉璃以为又是陆轻鸿进来,刚想出声,一转头,却看到屋内,进来了三十几个人。
为首的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艾琉璃确定自己没有印象。
她拧着俊脸腹议,不会是因为自己打翻了药碗,陆轻鸿就派这么多人教训自己吧?
“你们这是……”刚要说话。
只听唰的一声,三十几个男人在她面前一齐跪下,“请夫人喝药!”
艾琉璃尴尬,自己只不过不想喝药罢了,本来只和陆轻鸿使使性子,没想到弄得人尽皆知。
为首的男人再度开口:“请夫人喝药!”若不是担心少主,陈权杀了眼前这女人的心都有。
一天三次药,一次药就要少主的三大碗血,就算少主身体底子再好,可也经不住这些日子的摧残。
且不说那个雨天,她与居天阳离开后的那一个月,少主不思饮食,就没有好好吃顿饭。
就从她自杀那天开始算,少主中了蛊毒,先是割了一半心脏,又为她试毒,再到现在每天的九碗血,若不是大家劝着,连每顿的稀粥都不肯喝,说什么阿璃一天不醒,我就要陪她一起饿着。
这女人不但不知感恩,反而诸多怨恨,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天,就浪费了少主一天的血量。
就在这时陆轻鸿又端着一碗药进来,看到一屋子跪在地上的人,面色微蹙。
“你就这么逼我?喝药这种事,你也叫你的属下来?”艾琉璃睨着他,声音有些冷。
“都出去,若真想我好过一点,就不要来难为我的妻子!”陆轻鸿冷冷的说。
这些人不过是为了自己,他又如何能不懂,可是,不论什么原因,都不能来难为阿璃。
众人大惊,退了出去。
“阿璃,喝药吧。”他上前又柔声说道。
艾琉璃看着他手里的药碗,有些头痛,她不喝药,除了想刁难他外,还有就是她是真的怕苦啊。
通过接触,艾琉璃知道了陆轻鸿好像是个帮主。
不过,这帮主也是病秧子吧?单看那脸色,真是白的跟精面似的。
“我不想喝,太苦。”可是看到男人那苍白的脸色,终归不忍,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不管失忆还是不失忆:“既然这样,那就哄我喝吧。”
艾琉璃因为失掉了记忆,对着陆轻鸿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沉痛,所以古灵精怪的另一面性格反而暴露了出来。
反正她不管,生病的人最大。
“哄你?”
要怎么哄?杀人他会,可这哄人绝非陆轻鸿的强项,就算低声下气,也只有在艾琉璃的面前才会展现。
陆轻鸿眉间折起皱纹,眼睛凝向一处,略微轻叹一口气,看样子好像是在组织语言。
良久之后,终于冒出一句:“听话,快喝吧,良药苦口。”
晕!
有这么哄人的吗?上面九个字当中有哪一个字能体现出哄来?
“真笨,哄个人都不会!既然这样,唱歌给我听吧,难受的时候,听歌最好了。”
陆轻鸿拿着碗的手不着痕迹的一抖。
那天,居天阳浮生醉发作时,她就在距离那男人一墙之隔的地方,不停地唱着歌,一遍又一遍,不惜唱到喉咙沙哑。
所以那天她是在哄那个男人对吗?
“若我唱歌给你听,你就喝药吗?”
“你唱,我就喝。”女人说。
“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
“你!”艾琉璃一愣,这首歌……“这首歌为何如此熟悉?”
“你给我唱过的,忘了吗?”暗眸垂下,“是的,你的确都忘了……”
今天他去找过玉侯,询问艾琉璃为何会突然间失忆。
这位长者只回给他六个字:心之痛,情之殇。
这六字,陆轻鸿无从思量,只知她性命无虞,便已宽心,至于记忆,便随她去了。
一曲毕,陆轻鸿重新端过碗,一一勺的喂她,而艾琉璃喝着,如同上刑。
这时女人的视线又撇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真的很让人心疼,手腕布满了很多的伤口,有的深有的浅。
尤其是他的右手,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见,那变了型的小指尤为扎眼。
“你这手,是被狗咬的吗?”艾琉璃吐了吐发苦的舌头,抬眼问他。
陆轻鸿嘴角一抽,沉眸:“没错,是被狗咬的。”
女人看到他这表情,有种被耍的滋味。是不是她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算了药你给我吧。”不知为何只要看到他的手,就有种莫名的心疼,轻轻拂开,她拿起碗,捏着鼻子,咕咚一口喝完。
“好了,药我也喝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望着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天色,艾琉璃开始赶人。
“阿璃,你忘了吗?夫妻是要睡在一起的。”
陆轻鸿不想走,哪怕是躺在她的身侧,他也异常的安心。
“我确实什么都忘了,所以不能履行妻子的义务。”
“我不需要你履行妻子的义务,你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陪。总陪我,你也会累的。”
难道这男人不知道此刻他的脸比白纸还白吗?
“我不累,只要能这样看着你,我就一点都不累。”他发自内心的说。
“我不会吵到你的,我发誓!”陆轻鸿慢慢走近她,将艾琉璃抱到床的里侧,然后他也侧身躺下。
这原本该是十分温馨的画面,可是艾琉璃就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痒,突然变脸。
“不要碰我,谁要你陪!你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