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琉璃上前,想将陆轻鸿的身体扶正,谁知那滴泪便落在了她的掌心,滚烫,而沉重……
陆轻鸿一把搂过艾琉璃,让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
“不要再提好吗,不要再提你要离开我的话,不要再刻意去想以前的回忆。”
“我们重新开始,我帮你,我们一起来制造新的回忆好不好?”
他清楚的知道,以前那个阿璃有多么的恨他,明知道自己对她情根深种,却亲手喂他吃下了问情蛊。
想到这,男人内心又是一痛。
“阿璃,以前是我不好,可是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你不让我伤害的人,我都放了他们,就算你记忆回来了,也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在等艾琉璃的回答,可是眼前的女人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回答。
长时间没有答案的等待,让陆轻鸿心碎,鲜血终于冲破了他的牙关,溢出嘴角。
“你吐血了!”艾琉璃看到他这个样子,急忙想喊人过来给他检查一下,却被陆轻鸿止住了。
“没事,叫他们也没用,疼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疼得呻吟了一声,然后就倚在轿子上,一言不发,而他的手却从内衣领里翻出个东西,他就那样握着,眼睛却一直看着脚底。
艾琉璃不会知道,陆轻鸿手里握着的就是她失忆前送他的小葫芦,与她胸前那颗是一对的,虽然质地与颜色相差千里。
男人一声不吭,就这样坐了好长时间,久的让艾琉璃发慌。
终于,他抬起头来,仿佛想通了什么般,朝艾琉璃露出一丝虚弱的笑。
“我既然说过不再逼你,就真的不会再逼你了,真的!你愿意让我在你身边待多久,我就待多久,哪怕……哪怕你明天恢复记忆,要离开我,我也不会再强!迫你留下来。”他又抚上心脏的位置。
“最起码,我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的想你,等到……等到三年后,我连思念的机会都没有了的时候,那么,阿璃,你就真的自由了!”
他上前揽过她的肩膀,唇再次印上她的。
浓烈的血气充斥着艾琉璃的口腔,刚才这个男人的一番话,莫名让她的心一痛,那种感觉仿佛是累积了千年的爱恋。
他的唇还在她的唇上,一滴泪顺着女子的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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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到了襄阳城门下,陆轻鸿便让他们停了马车,他抱着艾琉璃下车。
“你们先回去罢,我和阿璃打算逛一会儿再回望舒园,你们不必来接。”说完抱着艾琉璃就要走,却被陈权拦下。
“少主,不妥!你现在的身体应及时休养才行。”
“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你们先回去了吧。”
“帮主,委实不妥!”陈权再次说道。
“目前的局势尚未稳定,上次你没受伤时都险些遇难,更何况现在你的伤如此重……若再次碰到奎玖那种事,可怎办?”
他果然受伤了吗?怪不得会吐血。艾琉璃听着他们的对话暗自腹议。
然后女人还算善解人意地说:“算了,你不要逞强了,还是听他们的话,回去养伤吧。”
艾琉璃发誓,这次的这番话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不承想这更加刺激了陆轻鸿,想到了她在车上说的“病老虎”一词。
他嘴角一扯,冷冷的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连阿三也一起走,这是命令!”
结果就是,在陆轻鸿的淫威下,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了他和她。
男人抱着艾琉璃,穿梭在襄阳城的街道上,上次同她来,已是半年以前。
冬天虽冷,但是这条街上的热闹却不减,店家,酒肆,一应俱全,而街上行人也是来往不绝。
“陆轻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从他们下了马车之后,陆轻鸿就一直把她抱在怀里,奈何人们看到被抱着的艾琉璃指指点点,她脸色一红,把头往男人的怀中靠了靠。
陆轻鸿看着她娇羞的模样轻笑:“我不是认为你不能走路,我只是想和你澄清,你的夫君不是个整天病怏怏,连走路都有气无力的病老虎!”
陆轻鸿俯下头,在她的耳畔说着,嘴里哈出的热气,喷在艾琉璃的耳后,令她痒的发颤。
“你就是只可恶的病老虎,快放我下来!”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叫嚣,反而抱着她走进人堆,对着一个中年妇人打听:“请问,襄阳城最好的布店在哪里?”
这个大婶看着陆轻鸿怀抱着艾琉璃的样子,不禁羞红了脸说,“最好的布店啊,那,就在前面,大昌布店。”
谢过那大婶,男人抱着她朝那边走去,直到进入店里,他才把她放下。
而此时店里早已是门庭若市,里面至少有八九位客人,她们红飞翠舞,看那衣着打扮,皆是些富家小姐或贵妇人。
这大昌布店真不愧对一个“最”字,里面的装潢典雅大方,三面墙上全都挂着上好的布料,花色,品种,极为齐全。
艾琉璃一进来便相中了挂在对面墙上的淡蓝色秀百合花的缎子,刚想告诉陆轻鸿,便叫身侧的浅吟戏语打断。
本来从他们二人进来后,里面便掩了声息,没成想,很快变起了小声的议论。
“这是谁家的公子,小小的襄阳城,何时多了个如此俊美的公子?”
“他浑身炫黑,长发束起,身姿挺拔,必是人中才俊!”
“他竟是抱着那女子进来的,难道是怕她走路累吗?”
“你们看这女子会是他的夫人吗?”
“我看不像,根本不配,你看那女子的妆容,穿戴老旧不说,连模样也是很一般。”
几个女子围在一起,小声的查查议论,他们毫不掩饰的数落艾琉璃的不足之处。
艾琉璃倒也不在意,而真正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些女人落在陆轻鸿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