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琉璃看着陆轻鸿,突然觉得这种气氛另她窒息,就好像是一个丈夫在质问出轨的妻子一样。
艾琉璃也讨厌现在的自己,自从穿越到这未知的古代,她觉得她的性格变了太多,变得拖拖拉拉、犹豫不决、不知好歹、不知所谓!
远方有一个优秀的男人在战场上为她牵肠挂肚,而她却为了一个骗她、伤她、害她而且还想继续骗她的男人举棋不定。
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居天阳从战场带回了红莺,同时也给艾琉璃带回了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勇气。
女人认真看着男人的脸,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陆轻鸿,我要成亲了!”
她要成亲,和居天阳成亲。给爱情一次机会,给居天阳一个机会,也是给她自己一个机会。
“阿璃,你说什么……?”陆轻鸿不敢相信的轻声问着。
他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睛,再次问到:“阿璃,你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
“陆轻鸿,我决定要嫁给居大哥了!你走吧,如今你众叛亲离,若是真的没有容身之地,我会给你一笔钱,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一定会过得很好。”艾琉璃说。
“你以为我赖在这里不走,是因为我缺钱吗?”
“不是缺钱那是什么?莫不是还想用苦肉计待在我身边,妄图拿到秘密名单,让皇帝重新恢复你的仕途?”
“恢复仕途哈哈哈……阿璃,你怎么可以这么伤我的心!”
陆轻鸿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不过笑的样子简直和哭一样。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你都走吧,你很明白,我们根本做不成朋友。”艾琉璃的声音里多了抹哭腔。
艾琉璃知道这些日子自己都在自欺欺人,因为她可悲的发现,只要自己还接触陆轻鸿,就还会有心动,所以她不能任由自己再陷下去。
陆轻鸿抓住她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她:“怎么会做不成朋友呢?这些日子我们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居天阳一回来,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呢!”
“陆轻鸿我总要嫁人的。嫁人之后,我一定要忠于自己的家庭,忠于自己的相公,我不会允许自己与前男友住在一个院子里做朋友!”
艾琉璃突然背过身不看他的脸,声音哀哀切切:“陆轻鸿,你我从此别再见了罢!”
陆轻鸿,你我从此别再见了罢!这句话再一次揪住了陆轻鸿的神经,痛毫无由来的在他的身体蔓延开来,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最后,他说:
“阿璃,我不逼你,但我要亲眼看着你成亲,那之后,我就走……”
陆轻鸿深深看着艾琉璃,将脸上痛苦的表情隐匿在黑色的夜里。
“……好。”艾琉璃张开嘴,想要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吐出一个字,就快速转过身走进屋内。
只是刚一转头,她眼角就滑落一抹晶莹,在这寒冷的夜里,冰冻在如雪般的脸上。
艾琉璃哭了,因为她以为陆轻鸿非要等到成亲后再走,还是为了得到秘密名单。
雪地里,只剩下陆轻鸿。
他的心脏处,蛊虫又在动了,男人清楚的感觉到,它们在自己的心脏里到处游走,然后是横冲直撞,最后成群结队开始一齐啃噬他的心脏。
他右手紧紧捂住心脏,在雪地里摇摇晃晃地走,每一秒钟,对他而言都是最深的痛苦与煎熬。
他在萨府里一直走一直走,想要找到一处地方,一个让自己不再痛的地方,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根本不存在。
最后,他实在支持不住了,再次倒在了雪地上。
四周漆黑一片,除了风声,再无其他,连月色都不忍心看他伤心欲绝的样子,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之下,天空一片灰暗。
可是如果再看得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这里竟然是那天陆轻鸿毒发,艾琉璃抱着他的地方。
原来,即使痛的失去了理智,他还是下意识来到了这里,只因是贪恋她给的片刻温柔。
那天,就在这里,艾琉璃紧紧地抱住他,给他温暖,给他唱歌,还为他留下了眼泪。
那一刻陆轻鸿想,如果有她的爱,即使就这样痛死过去,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阿璃,我好痛……”疼痛令陆轻鸿开始胡乱呓语。
“阿璃,你在哪里?好想再听你唱歌,只为我唱的歌儿……”
“为什么你又要赶我走?你不要成亲,我不要你跟居天阳成亲,你明明就是先答应了我,要一辈子做我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为什么你要骗我……”
他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不管是将军还是帮主的头衔,甚至连生命都放弃了,却还是走不进她心里半步。
“好痛……阿璃……”他捂住心脏疼的在地上翻滚。冰冷的白雪一遍又一遍的印在他墨色的衣服上,随着这黑色的夜消失不见。
他眼睛紧闭,手里因为疼痛而握着的雪已经化成了水,他哀切的声音再次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响起:
“你亲手给我种下问情蛊,现在我的心已经不是我的了,我要怎样控制不去爱你呢!”
他蜷缩着身体,奢求艾琉璃能够来。
可是他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全身被冻僵,他都没有等来她,最后陆轻鸿痛的晕了过去。
这时候,黑暗中有个人影快步走出来,是袁成斌。
刚才陆轻鸿痛苦的样子他全部看到了,他把自己身上的厚棉袄脱下来,盖在陆轻鸿的身上,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守着他。
此时,袁成斌的心里不可为不震撼。
原来师父真的爱着姐姐,姐姐却不顾情分,亲手给师父种了毒蛊——问情蛊。
姐姐心地那么善良,为何会给师父下毒呢?
怪不得每次看到师父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而且还时不时就会吐血,原来不是因为他心口的伤,而是因为他中了毒。
两个时辰后。
“你在这干么?”陆轻鸿抬起身子,沙哑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让人心疼。
“师父,你终于醒了!”袁成斌立刻站起来蹲在陆轻鸿的身边。
这时的天还没有完全亮透,他昏迷了将近两个多时辰。
“你怎么在这里?”他有些疲惫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袁成斌,眉头紧蹙。
“刚才,我看到师父你昏倒了,我又搬不动你,就只好在这里守着你了。”袁成斌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