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鸿的胃口极差,最近经常呕吐。
长恨说,是那一剑,刺中了他的胃。
艾琉璃的睫毛轻颤,那一剑,他似乎没有告诉别人是她刺的。
那伤口,艾琉璃十分坚持要帮他上药。换药时,陆轻鸿颈间的葫芦露了出来,艾琉璃看到了。
“这个……”她指指他的脖子。
“我记得这个小葫芦我很久以前就踩碎了。”
“我又粘好了。”陆轻鸿赶忙用手握着放他进了衣服里,像是怕她又要弄碎一样。
“你一直随身带着?”
艾琉璃不禁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好多次,他都会不自觉的摸摸颈间,难道每次都是在摸这个小葫芦?
陆轻鸿点点头。
“阿璃,身子好点了吗?”他反问她,小产可不能轻视,如果不细心调理,很容易弄坏身子。
“我没事,恨姨给我开着药,我一直吃着。”
“如果太辛苦,每天就不要来了。”虽然他真的很想见到她,即使一天只有一两个时辰,但他不想看她太辛苦。
陆轻鸿觉得自己中她的毒真的是越来越深了,一天到晚,好像只有中午的时间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出现了睡眠障碍,失眠特别严重。好几个晚上,他就这样睁着眼睛想她到天亮。
艾琉璃看着他说:“我没事,我答应过恨姨,真相大白以前,我会每天都来照顾你。”
“阿璃,现在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了吗?”
艾琉璃红了眼眶,点点头。
“那你也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秘密名单吗?”
艾琉璃再次点点头。
“阿璃,那现在你相信我居天阳不是我杀的了吗?”
女人顿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陆轻鸿见状苦笑:“娘亲那天来对我说,她说你是爱我的,让我耐心等待,你总会想明白,再次回到我身边的。
所以,找到证据证明我不是杀死居天阳的凶手,你就会重新和我在一起,就像我们从前一样对不对?”
周围的空气再次凝固。
“陆轻鸿,对不起……”
这几天艾琉璃和长恨都在苦心钻研问情蛊的解药方子,而陆轻鸿的部下也在尽力寻找玉侯,虽然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了,但是他们一定不会让陆轻鸿死的。
“你和我说对不起……”陆轻鸿再次倒回床上,他笑着发出了一丝痛苦的深吟,是那么轻,那么的不易察觉。
他后背靠在床头,手却摸着心脏的位置。
“陆轻鸿,我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男人嘶哑地低吼:“为什么阿璃,他已经死了!就算他再好,他也已经死了!”
“不,居大哥只是暂时睡着了,他会活过来的!”就像她死而复生一样
“居天阳就算死了,你依然要等着他。我真蠢,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在幻想你会回头爱我。阿璃,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奢求了……”
陆轻鸿轻轻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不着痕迹地从眼角滑落。
“对不起……”艾琉璃推开门出去了。
就算不是他杀了居天阳,可他们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了。
如果居大哥没死,她知道了陆轻鸿为她付出的这一切,也许他们还有可能,但是居大哥现在死了。
再美好的爱情,也经不起愧疚的打磨。
无论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永远会隔着一个居天阳的距离,那是生与死的距离。
陆轻鸿在艾琉璃出去后,所有伪装的坚强全部轰塌,他一下子扑倒在床边,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
实际上,艾琉璃每次走后他都会狂吐,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他的胃损伤很大,即使是流质食物,也很难消化。
有时候,没有真正恋爱过的人,真的很难明白,为何简单的爱一个人,会弄得自己这样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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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姑娘!”
艾琉璃回头,是许久不见的臧正。
“臧正,好久不见。”艾琉璃微微颔首面对他。
“是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臧正问。
突然间,气氛又变得沉重,艾琉璃知道他问的是居天阳的死。
“现在的我,已经感觉不到好与不好了……”长长的静默之后,艾琉璃说。
“听说,施晴这次受了很重的伤,幸亏你与源夜及时将她找回来,这时候我想她最需要的是你的安慰。”
臧正听后苦笑溢在唇边:“你知道,施晴需要的,我已经给了别人,既然许不了她天长地久,又何必去撩拨她平静的心……”
艾琉璃一愣。
是啊,既然给不了,就不要去打扰,还是臧正看得最透彻……
“臧正,我该走了。”艾琉璃和他点点头,便要离去。
“等等夏姑娘,有件事,我考虑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要告诉你。”
臧正把艾琉璃带到了他的房间,然后用手指了指床边。
她回头往床上看去,是一个婴儿的襁褓,走近了,才看到里面放着一个胖胖的婴儿,应该刚出生没几天。
襁褓中,宝宝的皮肤白的透明,小家伙睡得很香。
艾琉璃的内心柔软了一下。
要是她没有流产,那么孩子出生后会不会也像他这样可爱?
“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艾琉璃轻轻抱起这个小家伙,舍不得放手。
“那女人临死前说孩子的名字叫做程晨,东程晨。”臧正说。
艾琉璃的手一颤,临死前?!
“那个女人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临死前她说她是春怡楼的桃红,这是杜芮和东卜的孩子,务必让我们将孩子交给你照顾!”
“那杜芮和东卜呢?”艾琉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