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副画上,上面画了一个书生,一个大官和一个穿的富丽堂皇的人,门外还有一个乞丐。陆轻鸿写到:秀才、县宫、财主在饮酒赏雪,诗兴大发,便提出以“瑞雪”为题,吟诗联句。
“大雪纷纷落地,”秀才举杯起句。
县官应声接道:“此是皇家瑞气!”
富翁摇头摆脑地吟道:“再下三年何妨?”
在门外冷得发僵的乞丐探头进去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
……
小蛮再看,下一张纸上画着,一个县官,一个先生,三只鸡和两只兔。背景在公堂上:
从前,有个教书先生,常念错别字,误人子弟,被告到县官那里,县官传他到大堂问话。
“你教书经常念错别字吗?”
“不不不,绝无此事,纯属子虚鸟有!”
“什么,鸟有?你把乌字读成了鸟字,当堂出错,你认打还是认罚?”
先生怕打,战战兢兢的说:“认罚!”
县官提笔批下:“罚鸡三只,兔两只。”
先生回家拎了一只鸡来。
县官一看,责问道:“怎么就送一只鸡?”
先生回答:“大人你不是写‘鸡三只,免两只’吗?”
……
……
小蛮看着这些纸哈哈大笑,原来哥哥看姐姐不肯出门,便两天两夜没睡觉,给她研究了很多笑话,希望能逗她开心一点。(小伙伴们,此处笑话都是借鉴摘抄的,不过真的很好笑呀哈哈,祝大家阅读愉快。)
可是,艾琉璃看着这一堆纸,对于上面的东西,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陆轻鸿为什么要给她看笑话?她自嘲的一笑,她的人生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于是乎艾琉璃生气地把这些画纸全部撕了粉碎。
时间又这样过去了几天。
艾琉璃日渐消瘦,不仅是小蛮与陆轻鸿知道,甚至连她自己都已经发觉了。
不知为什么,回到房间后她又开始嗜睡,而且可怕的噩梦一直骚扰她。
那种闭上眼就看到居天阳满身鲜血的场景,折磨的艾琉璃快不成人形了。短短的十几天,她瘦了十多斤,原本就纤细苗条的身材,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了。
梦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过了鬼门关,凄凉地走在黄泉路上,他身上的鲜血,让火红的彼岸花开放的更加妖艳,一直开到了忘川河,更显得凄美无比。
后面,男人被黑白无常押着,他却无论如何不愿走上那奈何桥。
这时望乡台上,孟婆一遍一遍地再说:
奈何桥上道奈何,
是非不渡忘川河。
三生石前无对错,
望乡台边会孟婆。
他嘴里呢喃着:“我不要过奈何桥我不要喝孟婆汤,我不要忘了阿璃……阿璃……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一声声凄切的喊声,震碎了续写缘分的三生石,也震碎了在场每一个灵魂的心魄。
最终,男人也没有喝那孟婆汤,而是越过奈何桥,下了十八层地狱。
一层一层地狱里的折磨,每一样都几乎让魂魄恨不得立刻灰飞烟灭。男人的形体被折磨的没有了,又会被重塑,然后继续被折磨,如此反复。
黑色的地狱里,男人的脸慢慢抬起来,一点一点,一点又一点,慢慢清晰。
艾琉璃哭着惊醒,梦里又是居天阳带血的脸。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如若不这样,仿佛就不能呼吸。
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自从那噩梦降临在她的身上后,她每日就在折磨中度过。
她面对陆轻鸿是仇恨,想到居天阳是愧疚。陆轻鸿折磨她的心,居天阳却在折磨她的灵魂。
她在愧疚与仇恨之中反反复复,永远得不到救赎。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
小蛮一路跌跌撞撞,哭着去找陆轻鸿。
“大哥哥,你快去看看姐姐,她出事了!”小蛮因为抽噎,话说不利索。
“阿璃怎么了,你说清楚一点!”陆轻鸿立刻神情紧张了起来。
“就是……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我不断敲门,可是姐姐就是不给我开门。我只好趴在门缝里往里看,发现姐姐躺在床上,又哭又叫,她撞邪了!”
在男人听见撞邪了三个字之后,就直接冲了出去。
“阿璃,开门!开开门!”陆轻鸿的声线紧张而又压抑,不断地敲门,里面却无人应声。
“不要啊!”一声模糊的深吟声从房内传了出来。
男人心里顿时一紧,一掌破开房门,冲了进来。
进来后,他就发现,艾琉璃紧闭双眼,满身是汗的在床上滚动。
“阿璃!”陆轻鸿冲到床边。
床上的女人不停地呓语,脸红扑扑的,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陆轻鸿怎么叫都叫不醒她,情急之下为她把了脉,却并无异常。
实际上,艾琉璃确实在睡觉,只不过做了噩梦,一个永远解不开的噩梦。
“阿璃,醒醒!”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停地呼唤她,想把她叫起来。
然而,艾琉璃紧闭双眼,手猛地抓住陆轻鸿的手呢喃:
“居大哥,对不起,居大哥,你不要死……”陆轻鸿的身体僵住了。
她在做梦,她不断叫着居天阳的名字,原来闯入她梦里的人还是居天阳……
“居大哥,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快点活过来吧……”
她闭着眼,可眼泪却不断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巾。
“居大哥,你别痛,我这就去地狱找你,你别哭,你别痛!”
女人的话,就像是利剑一下一下刺上他的心脏。终于,再也支持不住,陆轻鸿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血染红了她的被褥,血水慢慢滑落,直至落到了床底下。
“大哥哥!”小蛮看到这个场景,吓得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