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鸿缓缓起身,从床边拿起喜秤,轻轻挑开艾琉璃的凤冠霞帔。
盖头掀起的那一刹那,陆轻鸿呆了。
此刻,他的阿璃,凤冠加身,头挽青丝,两鬓环结;
颊畔一株火百合的贴纸添巧装点,更贴近了寻常女儿家的嫁娶。
陆轻鸿不禁暖从心来。
“阿璃……”陆轻鸿轻轻摘下他的凤冠,手慢慢抚上他的脸,此刻旖旎醉人。
“阿璃……”陆轻鸿的心醉了,他不断喃喃轻声呼唤艾琉璃的名字。
就在陆轻鸿即将把艾琉璃推倒在床上时,艾琉璃“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顺了顺自己额间的发,冷冷出口。
“陆轻鸿我已经如你所愿嫁给你了,难不成还要再逼我和你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吗?”
“如今你是皇帝,自是应该三宫六院,我艾琉璃不过一小小女子,又怎能得皇上你的垂青呢!不过我倒要谢谢皇上你赐给了我如此豪华的一座冷宫!”艾琉璃语气冷淡,字字诛心。
陆轻鸿难过的上前挽住她的双肩,迫使艾琉璃看着自己。
“阿璃,你为何要如此说这些来伤我的心!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永远都不会有三宫六院!”
艾琉璃用力推开他,“皇上,臣妾无德无能,不值得你如此费心,夜已深,臣妾要休息了,您还是请回吧!以后这紫云宫,你最好别来,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便好了!”
陆轻鸿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各自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我乏了,无法伺候皇上,请皇上去别的嫔妃那里!”艾琉璃不管不顾地用力往外推着陆轻鸿,直到把他推出门外。
门外边,陆轻鸿不敢硬闯,生怕再次惹怒了艾琉璃。
他不断地在外边敲打着门:“阿璃开门,没有三宫六院,我只有你,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有一个你罢了,你不可以对我如此残忍!”
陆轻鸿如此深情的哀求,看傻了在外面伺候的一众侍卫宫女太监,却丝毫没有感动殿内的艾琉璃。
奴才们从未看过有哪一个男子会在新婚之夜被新娘赶出来,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他们的皇上,竟然在门外苦苦哀求,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恐怕明日,丞相之女贞烈,而永泰帝好色强抢功臣之女的消息又要不胫而走了!
唉,他们这新皇在官员百姓眼中实在是劣迹斑斑,人们不禁地越发怀念废太子居天阳。
房内,艾琉璃和衣躺在床上,她脸埋在了被子里面,尽管她极力地忍耐哭泣,可是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眼泪就这样流进龙凤羽被里。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新婚之夜与陆轻鸿闹的这么僵,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唯一的方法就是和他恶语相向。
他打伤了爹爹,夺了皇位,幽禁了皇伯伯,还关了居大哥。
更重要的是,他最爱的不是她,而是这高贵的皇位!
如此多的心结,陆轻鸿没有一个解释的了,这要她如何能够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与他欢好!
月亮渐渐隐了下去,天边渐渐泛起了白光。
美好的洞房花烛夜,便在陆轻鸿一夜的门外守候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艾琉璃仍旧对陆轻鸿视而不见,奈何要早朝,陆轻鸿就先走了。
而艾琉璃洗漱之后,便遣开了奴才,她换了一套宫女的衣服,拿了皇后的令牌,独自去了天牢。
对于居天阳,她不可能不闻不问,方耀国快灭亡的那天,若不是居天阳舍命相救,或许世上,就没有她艾琉璃了。
那些生死相依的日子不是假的,所以,她一定要把居天阳从死牢里救出来,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相信,她的爹爹和哥哥们也一定会支持她的。如此想着,更加坚定了去死牢的步伐。
死牢,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刚刚走近,便散发出一股残败的死亡的味道。
她刚要抬脚进去,便被侍卫拿剑拦住了。
“死牢禁地,闲杂人等一律免进!”
艾琉璃咬着淳不动声色,她拿出身上的令牌。
“大胆,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办事,你等敢拦我!”
侍卫们一听,收起了剑,双手捧起令牌认真观看,检查无误之后,便恭敬地奉还。
“确实是皇后娘娘的令牌,只是小的们不知,昨日皇上娘娘才大婚,今日一早,皇后娘娘派你到死牢里做什么?”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守牢侍卫,敢来打听皇后娘娘的事,你们只把我带到废太子居天阳的牢房即可,其余一切,无需多问!否则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是!”大概是艾琉璃的语气太过凌厉,吓着了这些侍卫,很快他们便把她带到了居天阳的牢房门前。
“打开牢房,你们都下去吧!”艾琉璃再次吩咐。
“这……”居天阳可不是一般的囚犯,他们不敢擅自打开牢门。
“死牢守护森严,怎么,你们害怕他凭空跑了不成?还不打开!”
“是!”话说到如此地步,他们只得开了牢房门,然后到了死牢外面守着。
这时,艾琉璃慢慢地走近牢房中,而居天阳浑身褴褛,正躺在地上的杂草中,一动不动。
泪水迷了艾琉璃的眼睛,居天阳一向干净整洁,纯洁无瑕,哪有这种时候!
“居大哥,我是阿璃,你还好吗?”
居天阳没有动。
艾琉璃觉出不对劲,立刻上前,扳过他的身子。
之见居天阳紧闭着双眼,脸上身上全是已经干涸了血迹。
而他的身上火热的烫手。
“居大哥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呀,你发烧了!”
艾琉璃着急地轻轻拍打居天阳的脸,试图把他叫起来。
“居大哥,居大哥!”艾琉璃的声音都颤抖了。
“阿璃……阿璃……”这时候,居天阳慢慢睁开眼睛,而眼睛里却也是一片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