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三儿搓了搓干涩眼睛,拿开了一条搭在他胸前的玉臂。
“谁啊?”
“先生,君上急报!”赢壮门外道。
“君上急报?知道了,马上到。”小三儿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出正厅。
“稟华先生,君上急报,传你马上进栎阳城。”士兵单膝一跪,双手奉上诏令。
小三儿打开了略略过目,面皮巨变:“赢壮,着令,挑选最好的骏马十匹,干粮一天,精兵四名,你留在府中负责安全,四凤也留家,马上去办。”
“得令!”
片刻之后,十多匹快马风驰电掣离开了岐山县。
一天一夜,淩晨辰时。
浓雾笼罩着整个栎阳城,城门主干大道上,轰轰隆隆的马蹄声惊动了守城的士兵。
火把倍增,兵戈齐动,一队队人马斜戟而指,弓上弦。
“金牌令箭,速开城门——!”来者在马上右手高高举起,远远高声呼喊。
守城偏将验过令箭,打开城门。
十几匹战马飞驰而入,狂奔在大街上。
王室内,宽大的软塌上躺着一个嘴唇干裂,面无血色,花白头发散乱,双目紧闭。
旁边矮布橔上坐着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端庄妇人,满脸愁容,云鬓染上了不少秋霜。
妇人的身边站着一个婉约少女,一身白衣胜雪,正是嬴乐公主,她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开朗调皮,双目通红,容颜憔悴不堪。
榻之边角上还站着一身黑衣服的老人,垂眉低目,眼内悲怅。
外殿传来脚步声,老人抬头快步走出。
“禀黑伯,华先生已在外等候。”偏将拱手道。
“快请,快请。”黑伯一喜,急声道。
小三儿一进入寝宫内,就闻到一阵药味,布幔帐内躺着一个老人,动也不动,似乎是死人一般。
此人就是大秦国君嬴师隰?
“拜见王后,公主!”小三儿拱手一拜。
“呀,华先生,快过来看下我阿大,施展你的活死人医术,他已经晕迷了三天,呜呜……”嬴乐公主跑上前拉着他往床榻上走去。
“嬴乐,莫要失礼。华先生,还请莫怪小女无礼,君上的箭伤请先生施以妙手救治!”国后白氏微一福身。
“王后折杀小子了,当不得你一礼,公主活泼可爱,那有失礼,君上的伤小子尽力而为!”此妇人就是当年献公流放河西之地秦人之妻?真的不简单那,一国之后庄重维稳,心内焦熬面上却装作镇定,这修养功夫令众多男儿也失色。
小三解开了胸口中箭的地方,箭口烂黑腥臭,附近的肌肉也浮肿。
“这个箭头是抹了毒?”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是狼毒箭!无药可解!名医秦越人也看过了,只能暂时止了血。”黑伯沉声回答。
小三儿没注意秦越人是谁,而是被狼毒箭所吸引。
狼毒又名断肠草、燕子花、拔萝卜、馒头花,生于高山及草原。分布东北、华北、西北、西南等地。因其汁液含毒,所以通称为狼毒。
难怪历史上几天后死去,就是没有毒,这么大的伤口感染引起迸发症也得要人命。
“先让君上醒来再说。”小三儿手一扬,胸膛上已插上九支针护住了心脏。
头上也下了四支,轻轻一弹百会穴那支银针,银针微颤。
手中从怀中一掏,拿了一个小酒精瓶,指尖往里一点,向着那九支银针连弹九下,手指在衣服一擦,一道蓝色火苗在指尖上跳跃,闪电般划过九支银针,幽蓝火苗左银针上燃烧。
左右手一起飞快地或弹或捻或提或压,盏茶功夫后大手一挥,九支银针已经不见,在百会穴一抽。
一番施针让在场几人神色呆滞,这波骚杂耍闻所未闻,眼睛都不眨一下紧盯着小三儿的手。
这时,嬴师隰已经缓缓地睁开眼,幽幽长吁一口气。
“阿大,阿大……你醒了……呜呜……”嬴乐公主跪扑倒在卧榻前,失声痛哭起来。
国后面上一喜,快步向前,望着床上的老夫,眼角内亦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