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了一场雨,冷雨,天又放晴了。
掌灯时分,政事堂内灯火通明,古朴的木架上青铜十五连盏灯在每个角落点着。
灯火摇曳之下,满朝文武跪坐一地。
案几之前摆着酒爵,还有些小食,黄豆、羊肉一鼎。
“诸位臣工,今天是秦国的和约公之于民的日子,各方黔首百姓对于此和约如何看待?”嬴渠梁坐于王案前,环视着朝臣。
大家都不知道新君设宴请他们来做什么,问及此事,才了然年龄不足二十二的君王心内所想,但是没有人开口,枪打出头鸟,一发话新君有所诘难,你怎么应付?
此时的君上必定是想找个人诉苦,或是削个人岀出气,官小的不会那么傻,决定把耳朵暂时摘下绑在腰间,而高官显爵者就不爽了,这些烂鸟人,老甘龙见新君王把目光最后落下自已的身上。
“咳——!君上,滋事体大,民间少许怨言怕是有的。”
“只是民间百姓?怕是不止吧?某些人对本公提议用分五年以金银置换封地意见非常之大,说亏大了!”
“嘭!”
话音刚落,只听的中间一张木案几被人一掌打的四分五裂,他双目通红。
“君上,谁说了此等大逆不道,上乃欺君,妄负献公之恩,下负黎民百姓。
此等鸟人根本就不配为秦人,我秦国的男儿多少人为了那几百里土地抛头颅洒热血?
多少人为了那片土地妻孤儿单,是它马的一小撮人的功劳吗?
不是,是几十万将士用那一腔热血,几十万个家庭忍受丧夫丧子,几百万人长年累月艰辛劳作后勤补给得来。”
说到此,小三儿双眼通红,火冒三丈,锵声拔出黑剑,环视着众臣将,暴吼道:“君上,是谁在底下讲那畜生不如之言,让我当庭斩杀殆尽!”
“咝咝!”一小部份人眼神躲闪,以孟西白三族居多,而那个孟盘更不敢与小三儿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一剑把他剁了。
诸将亦纷纷按剑出半鞘而立,嬴虔听了,巨剑亦出鞘:“君上,到底是谁狼心狗肺、愧对君恩,我嬴虔将其碎尸万断。公父中了狼毒箭而亡,又从何说亏?我军中将士连裹尸布也没一条,又亏了甚?”
老甘龙跪坐着案几前,斜睨了一眼像个公牛一样的小三儿,此子虽有大才,却没有一点智者的隐忍。
不足为患,之前自家的小孙儿吃了一个暗亏,想报仇,被他按住了,而自已扶持的秦寿也削去爵位,此等鲁莽之人,小孙儿前往闹事估计会让他一剑斩杀之。
“军心可用。”嬴渠梁看着暗地点头。
“唉!诸将请坐下,黑伯,给老师重设座位。”
座位设好,众将军亦重新坐大。
“是谁说了,他们心里有数,现没确实证据,捕风捉影之事当行不得。
诸位爱卿啊,人在做天在看,凡事太尽,万千将士的魂魄亦不能安宁,若然被我知晓在背后论亏与赚,,本公定然严惩不贷。”
“今夜除了讲这件事,还有一事本公实在是很烦心,诸位边饮边讲,上酒。”嬴渠梁大手一挥,小内侍纷纷捧着一坛坛酒进内,给众人酙满一爵。
“诸位爱卿,此杜康酒乃洛阳天子所赠,小口浅尝即可,本公可不能满足各位的海量!”
“臣谢过君上赐酒!”
众臣工遥遥举爵,秦孝公亦举爵相对,君臣皆小呷一口。
“此御酒不错!”
“嗯,确实,咦,这是天然居的乾坤羊!”
“是吗?老夫只是听闻过,无奈囊中羞涩,无数次过门而不敢进入,闻香而知味!哇,美味……”
“酒香、肉香、连这黄豆亦咔蹦蹦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