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大的一坛,值百金,能不好麼,人好?老师,此话何解?”杜挚不甚明白,老师的话有时太深奥,往往他得猜半天。
“不好吗?今晚我就有预感,宴无好宴,果不出我所料,这出戏太精彩了!”
老甘龙摸着白布包裹的手指头,火辣辣的疼痛感仍在。
“戏?老师,你是说?今晚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场戏?”杜挚大吃一惊,手中的酒爵晃动了一下,酒水溅出了少许。
“不是?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他们师生一场亘古通今无与伦比的大戏么?”
老甘龙轻呷一口美酒,火热暖和的酒精让他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每次饮此醉仙人,他故意不在铜盘里烧炭,而喜欢酒的灼热温暖感,喜欢血液循环往复的感觉,他喜欢这样的刺激,会让他充满动力。
“唉!挚愚钝,实在看不出有何破绽。”杜挚眉头间皱成一个川字,回忆起当时的场面,摇头叹息道。
老甘龙侧头望着那中年人道:“你怎么看?”
“君上的才学如何?”中年人看了一下杜挚,淡然道。
“才学?挚没见君上有何才学,哦——!我明白了!”
杜挚眼神突然一亮,一拍自已的大腿,恍然大悟道:“是华小三,我当时就觉得很震撼,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别说你了,老夫都是在书房书写《短歌行》时才幌然醒悟。
好一个文坛巨子华小三,居然给了君上一篇名垂千古的诗词,了不起了不得啊!”老甘龙举爵当空一顶,呷了一口,虽然说两次落了他的面子,但其文采让他不得不佩服万分。
“此獠也舍得!老师,你说今晚所有的事会不会都是这厮所谋划的?”杜挚若有所思道。
“难说,不过依老夫所见,不太可能,新君嬴渠梁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早就知道秦国缺士人,求贤令应该是早已有定。
之前秦寿那个废物差点被他换上了自已的心腹,所以他想更多士人仕秦壮大他的人员。
此乃为君之道,无可厚非,怕就怕他有的削去我等的权力,这才是麻烦。”
说到最后老甘龙低垂的双眼皮猛地一睁,一道寒光闪过,随即又回复平静。
“老师,你就这样看着他招士人进来分权?不阻止?”杜挚想不通。
“蠢!怎么阻?此乃为秦,正道,他使的是阳谋,谁挡准没好下场!”老甘龙恨铁不成钢,举起枯指点了点他道。
“唉!如之奈何!”杜挚垂叹道。
“今晚华小三彻底得罪了孟西白三族,看着吧,他们师生二人迟早会搞大事,这朝堂以后会热闹非凡,我们静观其变,不得妄动!”老甘龙慢慢喝完一爵酒。
“只能如此了,公孙贾那个匹夫,今晚叫他,他还推确说要连夜处理求贤令,太气人了!”杜挚猛地放下酒爵。
“公孙贾?不必理他,墙头草一个,那边风猛往那边靠,迟早有一天他会如狗般摇尾乞怜。”老甘龙沉声静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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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贾府书房中,公孙止、公孙贾三爷孙,外加一个中年文士安坐在软软的毛毯上,两边有两个铜盘,室内温暖如春。
两个披着薄纱的美艳侍女在服侍着公孙贾,一个坐在他的怀里敬酒,一个替他捏肩膀。
“啪!”公孙贾轻啪了一下俏侍女的翘臀。
美艳侍女媚眼如丝,“嘤咛!老爷,你好坏哟,奴家……”一声轻咬着嘴唇。
直把公孙止看的心头火热,中年人目不斜视,闷头喝酒,当没看见。
“你们俩先告退,回去温暖被窝!”公孙贾哈哈一笑道。
等她们俩人吗出了书房门口,脸上顿时便不见了那些笑意,肃然道:“茅先生,今晚君上发求贤令一事有何看法?”
中年人茅先生脸形瘦削,双眼内陷,眼睛却平静如水,时而闪过智慧光芒。
原身乃一土人,他本是魏国一官员幕僚,因上官在争权中失利,他不得不连夜举家逃亡,来到了秦国,因缘际会,投奔于长史公孙贾门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