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可以找个师傅教你。”小三儿哈哈一笑,不再逗他。
“真的?”式猛地抬头,睁大眼睛道。
“对!先不说了,野菜挖够了吗?”小三儿看了看翻倒在地的竹蓝,这个竹蓝破败不堪,显示这家人不会好过。
“再、再挖点。”芷小跑上去,捡起竹蓝。
“兄弟们,帮忙挖菜……”小三儿看了,对身后的四名鹰卫道。
“是,先生!”他们私下喜欢叫先生,阁主他们都是在没人,训练营才能叫。
大冬天,野菜也不是很多,小三儿示意四人隐守,他跟着芷、式两姐弟回到了她家。
三户破败的人家在井田上,旁边的两间门关着,土墙开裂、屋顶好久没修葺,盖住的茅草都是开了很多小裂缝。
屋外一条青石板,土墙外堆积一些柴枝,干草,数量明显与其它两家的相差甚远。
“吱呀!”
推开破旧的木门。
里面传来咳嗽声。
“娘,我回来了……”芷把野菜放在门口,朝着里间喊了一声。
“娘亲……”式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娘亲,有客人来了哩……”式道。
“咳咳~甚?……客人?谁哩?”
“王、三哥,你先坐下……”芷见小三儿摇了摇头,示意不要道出身份。
“你娘亲身体怎么了?”小三儿听着她不停咳嗽。
“二叔说是感染上了风寒,看了几次,又、又没钱请郎中,所以病了二十多天……”
芷双眼一红,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又笑了笑道:“只要过几天,小女子绣好客人的一幅画,就有钱了。”
“哦,是何画,可否让我看一下?”小三儿道。
芷笑了笑:“你等着。”
她走近一个黑旧的柜子,拿出了一个小木箱,从腰间掏出一条钥匙,开了锁。
在那残旧木案几上铺垫一件麻布,小心翼翼展开了一幅画。
“花鸟图!”丝绢绣出了七个黄鹂,还有几十朵或白或红的花卉,一个白衣女子婉约持扇站在花丛中,一群彩蝴蝶飞舞着。
还有一些底色没有完成。
“漂亮!你绣了多久?给你手工费多少?”确实很好看,虽然说人物是白描,但手工、意境、女子的神态却有出奇的韵味,古董收藏家看了估计会爱死,时代之历史感不是现代画可以比美的,因为没有历史的厚重感。
“绣了大半年了,手工费二、二金……”芷说到最后,小手紧张地扯了扯衣角。
“大半年才两金?一个帐房一月奉两金,算半年一月三百圜钱,一天十圜钱不到,岂不是比上工还少一半?”小三儿算了一下,商人挺黑的。
“也不是啦,农忙时我要帮忙的哩……”芷觉得很满足,这幅刺绣是她家最大的收入希望了。
“小姑娘,你怎么会刺绣的?”小三儿觉得能刺绣的,要么就是父母教的,要么就是在绣坊工作。
而且刺绣魏、楚比较盛行,秦国的人很少对这个有兴趣,也就小姐级别才会一些,贫民人家别做梦了,侍候农桑才是正道。
“一次在县内集市上见过有人卖手帕,后来回家用粗麻线试着绣了一条手帕,二叔有一天去集市拿着,居然卖了十圜钱,就这样开始绣,有一天布匹的老板找到我二叔,说要绣一些丝绣,一直到现在……”芷娓娓道来,说起刺绣她的眼睛是有光的。
她是真正喜欢刺绣成图带给她的快乐,当然还有能赚钱的成就感,附近的小伙都眼热着呢,人漂亮又会一手刺绣,求亲的人差点踏破她家的门槛。
可芷一来年龄小,二来她很懂事,若然她嫁人了,那娘亲和弟弟更加难。
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息,这朵小娇花总会让人拈记着,里正的儿子盯上了,才发生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