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晴也虽然在宋家堪称长公主一般的地位存在,却没有联姻的烦恼。
她只能温声细语安抚着沈栀期,未了,又压低声量加了一句:“纪棠签的协议就快到期了,她要是跟屿墨离婚,你身体也逐渐好转起来,姨母要是重新选儿媳妇,会考虑你的。”
沈栀期没有应,呼吸极浅极浅
凌晨三点半时分,医院灯火通明。
走廊上惨白的灯光照映着黑夜,空气中蔓延着消毒水的气息又添了丝丝血味
江宿母亲手术风险极大,失败可能性占据了百分之七十。
这是医生护士,包括在场的人都做好心准备的,只不过纪棠没想到江姨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再也没有醒来,别说她了,连跟江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从凌晨至天亮这段时间里,纪棠站在旁边全程目睹着,唇色都泛白,身体莫名的感觉很冷。
等一些手续流程都办好,她才走到江宿的身边,手脚都是冰冷僵硬的,几度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神智是恍惚的,自动的问了江宿一些问题。
她本能的觉得还是跟他聊点什么,这样人不至于陷入死循环里,于是就问了为什么江姨不留在北城,家里的亲戚怎么都没来
江宿给她的回答很完整,自从三年前几场手术下来,母亲的身体就彻底垮了,人到生老病死的时候想要落叶归根,话到最后,他沉默了两秒,看着纪棠侧脸的模样,声音哑了:“我妈说,老家有我爸的坟在她不想死在外面。”
这样至死都挂念着对方的爱情,是纪棠现在无法理解的,双眼露出许些茫然状。
江宿想抽烟,反复用指腹碾着香烟,嗓音压得更低:“这次我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我妈能挺过来,也想借着这次独处机会,跟你修复关系。”
他这次的话,比飞机上说得更认真。
纪棠没有转头看江宿,垂眸视线一直盯着白色的墙壁。
旁边,男人低哑到很难听的嗓音陆陆续续的传来:“当年我没卖身,是卖了自己的感情,拿了你二哥给的巨额手术费棠棠,以你的性格肯定怨恨死我了,当年抛下你走了,现在又回来纠缠你。”
气氛有些凝滞,纪棠平静的说:“没什么好怨恨的,我又不爱你。”
江宿真是毫无预兆的被她这几个字刺痛,将烟头慢慢地捏碎:“你真的喜欢被豪门约束的生活你能给坐牢出狱的白黎从头再来的机会,也能接管你小哥公司,以免那些员工丢了工作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全新的选择”
“你信不信,宋屿墨在你和宋家之间,永远不会选择你的。”
这是豪门掌权人最薄情寡义的一面,永远以家族利益为重。江宿的话还真是精准的刺到了纪棠的心里面去,她忍不住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
江宿真的闭嘴了,像是故意把她惹怒,情绪惹急后,心里舒服多了。
直到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处于极度悲痛的状态里。
纪棠干坐了一会,站起走了两圈,看到江宿直接躺在长椅上,将黑色帽子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锋利的下颚,没忍住上前去,用高跟鞋踹了他两脚。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江宿在身后喊自己名字:“我公司有一半股份是写你名下,当年从你纪家拿走的每一分钱,我都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纪棠尖细的高跟鞋停顿一瞬,没回头,身影消失在了电梯口。
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算是送了江宿母亲最后一程后。
纪棠让保镖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北城,早餐完全吃不下,胃一抽一抽的很难受。
在候机楼,纪棠微低着头,拿着手机反复看她与宋屿墨昨晚的通话记录,也没什么实际性的内容,却看不腻般,见是早上五点多就忍住了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这时,一旁有两个及肩短发的女孩走过来,还在读大学的年纪,说话透露着小小欢喜:“琢琢,我和小姐妹都是你的粉丝,可以签个名吗”
纪棠起先没听清她们喊的是谁,语气平静地说:“认错人了。”
“你是李琢琢啊,没有认错。”
及肩短发的女孩深怕她是为了避免粉丝轰动才不承认的,轻声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李琢琢”纪棠皱起漂亮的眉,心想她什么时候和李琢琢那样清汤寡水的长相撞脸了,就算通宵没休息,脸色白了点,也不至于。
结果两个女孩还拿出手机的照片给她看,有五六张李琢琢工作室发的精修照,其中一两张跟纪棠的侧脸长相是很像。
“”
李琢琢最近粉丝暴涨,靠美貌营销了有一阵子了。
纪棠之前没关注,现在还需要花十来分钟解释自己不是李琢琢,只差没有拿出身份证。
两个女孩明显有点失落,不过走之前,还要夸纪棠一句:“你整容好成功啊,都看不出来。”
纪棠:“”
保镖去取飞机票回来时,看到的是纪棠冷着表情跟苏渔打电话,足足半个小时才挂断。
她收起手机,视线看过来。
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这张脸,像整容的”
两名保镖摇摇头,过分精致漂亮了点,说是整容倒是也大可不必。
纪棠问完身边的男性,忍不住也想去问问宋屿墨。
也许是存心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去找他,慢悠悠地打开手机,给他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下章晚上8点前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