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折射在纪度舟眼皮上时, 他才从沉睡中醒来,意识还没完全回笼,手掌心感觉格外的柔软, 睁开双目看到的是善歌阑睡在他身躯下,是完全被禁锢的姿势,脸蛋枕着他手臂,眼睫紧闭, 纯黑的长发沿着沙发低垂到了地板上。
纪度舟逐渐地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没等他起身,被困在下方的女人也转醒过来。
善歌阑醒来了, 在她纤长的眼睫抬起的那瞬间,纪度舟猛地紧张了下, 怕看见她眼中带着憎恨看着自己,而什么都没有, 平静得没一丝情绪浮动。
在他怔着的时候,善歌阑手指将衣服扯上去,遮挡住了光洁的肩膀,轻启双唇:“你再不放开我, 我上班要迟到了。”
从言语和动作里, 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纪度舟动作迟缓地让开, 衬衣长裤都皱巴巴的,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眼神没离开过善歌阑,看着她低头整理好衣服,然后起身去卫生间里洗漱。
纪度舟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善歌阑站在洗手台前洗脸,他就在旁边递毛巾, 她去换衣服,他就去厨房烧水给她喝,等她拿上包准备出门的时候,他也要跟着去,却被拦下。
善歌阑站在走廊上,看着形象不复从前整洁温润的男人,皱眉头说:“你把家里卫生整理了。”
不等纪度舟回应,便抬手将门给带上。
透过窗外,可以清晰地看见善歌阑一步步离开小区的身影。
纪度舟看了许久,坐在沙发上沉静着。
他酒量不行,脑海中该记起的片段都没有忘记
低头看着自己手掌心,许久后,隐隐感到有点发烫,缓慢地握成拳。
公寓的茶几和沙发都移了位,一个抱枕和纸巾掉在地上,上午的时间,纪度舟将客厅复原,用毛巾将地板每个角落都擦了一遍,干干净净到不染一丝灰尘,他借用了善歌阑的卫生间洗澡,下午去了趟超市,买了新鲜的排骨玉米,以及生活用品。
等傍晚的时候,纪度舟已经变成了个居家的好男人,将公寓整理的头头是道,就差一个女主人归家了,他解开腰间的围裙,洗干净了修长双手,继续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从来没有过这种心甘情愿,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去等待某个女人回家。
纪度舟薄唇微掀起弧度,心里算着善歌阑下班,以及回家路上的时间,她应该换了白大褂,跟同事告别,准备离开医院了。
而这时候,善歌阑还坐在办公室里。
她看到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忙了一天工作,才有时间想起被关在家里的男人。
纪度舟,这三个字被她游神时用笔写下。
昨晚他是真的喝醉了吧,压着她在沙发上,那时她真的以为纪度舟会冲动之下,做出第二天让他酒醒后无地自容的事情。
结果是扯下她的衣领,露了一小片的肌肤,便视为珍宝般小心翼翼地用薄唇触碰着,连极淡的吻痕都不敢留下,他喝醉酒时话会变得很多,不似平时风趣幽默的说话,而是自言自语的说。
比如跟她告白,用最低沉的语调和会烫伤人的呼吸声,组成一句又一句剖析自我感情的话。
纪度舟说:
初次见面时,她就惊艳到了他的视线。
在拍卖行里,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却从没有让他一眼见了,梦里梦外都忘不了。
是一见钟情,也是别有用心想要跟她有以后。
纪度舟还说:
是他请求纪棠帮忙搭桥牵线的,除了她以外,他没有对外出租过自身一天。
善歌阑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用大半夜的时间在听纪度舟说话。
最后他酒意散去,便压着她睡着了。
等早上醒来时,善歌阑能从纪度舟的眼神里,察觉出一丝紧张。
其实她内心也紧张的,表面上装的倒是平静的很,走出公寓时,手心都是带汗。
一整天下来,用工作来缓解了内心的波动。
快七点的时候,善歌阑不得不下班了。
她路上还买了盒草莓,在楼下时,抬头便能看见她的窗户是亮着灯,说明他还在。
善歌阑定了定神,继续像白天那样若无其事地回家,打开门,客厅被收拾的很整洁,厨房那边飘来了炖排骨的香气,她视线一扫,注意到纪度舟正端坐在沙发处,等的无聊了,正在看电视。
电视的屏幕上,播放的是娱乐圈走红毯的画面。
刚好,纪度舟看到自己妹妹的身影,就没继续调台,许是听见了轻微关门声,他侧目看了过来。
善歌阑换了鞋,将一盒草莓搁在桌上。
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