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玄裳褴褛，身上各处还有伤，十分的狼狈，可偏偏他那双清润的眸始终清亮，此刻正目光灼灼的望着他跟前的天狼仙君。

“她……帝雅她怎么样了？”

龙煜出来时恰好听到这么一句，他慢慢的抬眼。

即便自己已经沦落到这般境地，可是龙泽满心满眼想的全是帝雅。

龙泽对帝雅的心思完全不输龙煜对玲珑半分。

他们——都是情爱中的痴儿呀。

闻言，天狼仙君沉着脸色，冷冷开口，“我们公主便不劳烦南海二殿下费心了，这份妄念南海二殿下还是趁早收起来为好。”

几乎天狼仙君的话音一落，龙泽那双始终清亮的眼眸终于黯淡了下来，“不……我要见……”

那个她字还卡在喉咙，站在两人身后的龙煜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龙泽的语气一顿，他下意识转过身——

龙煜大步过去。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龙泽倏然愣住，直到龙煜抬手在他的跟前晃了一晃，他才骤然回神。

“龙煜！”

龙煜笑了笑，他冲龙泽伸出了手。

龙泽亦笑，他抬起手——

时隔三百年，曾经并肩作战的两人再次站到了一起。

啪的一声。

两人的手掌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这是男人之间的情谊，深厚又长久。

“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龙煜微笑，仿佛连蔓延到他眼底深处的寒凉冷冽都在此刻冰雪消融了。

“既然人已经交给了四海霸主，那么我们九重天便不多留二位了。”

天狼仙君突然将二人之间的这份好气氛打破了，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龙泽瞬间有些急了，他本想开口，被龙煜攥住的手猛然一重，他回头——

却恰好看到龙煜无声的冲他摇头，龙泽便迅速的沉默下来。

天狼仙君嗤笑，直接招来仙云送了二人出南天门。

……

翻腾的云海间，在龙煜和龙泽二人从南天门出来之后，南天门的守卫瞬间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龙煜回头，眼角余光却是龙泽落在南天门深深沉沉的目光。

他伸手，在龙泽的肩头轻拍，“别看了。”

龙泽没动，一直到仙云漂出好远，他才依依不舍的将目光收了回来，他半晌不语，眼角眉梢皆是伤情。

“往日里的南海二殿下是四海中最是温润理智的，不想如今大变了模样，都不像你了。”龙煜轻轻笑，那一双深邃的凤眸之中皆是感慨。

龙泽垂眸，半晌，他亦是轻声一笑，“你又何尝不是呢？”

话落，仙云上掠过短暂的沉默，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那笑容中有沧桑、有痛苦还有许多无法释怀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