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奕笑笑,说道:“师父马上就来了,快坐好。”
“嗯。”卫姮乖巧地应了。
看到卫姮乖乖坐好,钟离奕又开口问道:“殿下,夜时回宫可有不便?”
卫姮笑着摇摇头道:“无碍,我已经和皇祖父求了恩典,可以随时进出皇宫,师兄无需担心。”
两人正说着,张玄阳便抬脚走进来,看到卫姮也并不惊讶,淡定地开始授课,一如往常。
待张玄阳一堂课讲完,卫姮微微抬起小手问道:“师父,您知道寿阳公主病逝的消息吗?”
张玄阳放下手中的书卷,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
“师父,对此有何高见?”卫姮继续问道。
“人祸。”张玄阳面无表情,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卫姮错愕,人祸?难道皇姑母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张玄阳偏首看了看钟离奕,开口问道:“奕儿,你算出什么?”
钟离奕颔首道:“徒儿算得,北狄国日后恐有夺嫡之争。”
张玄阳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观星台。
卫姮坐在位子上,一阵愣神,堂堂一国公主,为国之大义,远赴北狄和亲,最后居然死于这么可笑的夺嫡之争。真的是这样吗?这怎么可能?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想让北狄与大启长久和平,让北狄王身上混有一半的汉人血脉,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主意。想到这里,卫姮释然,皇姑母依旧是那个大仁大义的奇女子。
钟离奕走到卫姮身边,轻轻地扣了扣桌子:“回去吧。”
卫姮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便带着黛姜一起回到皇宫。
钟离奕笑着目送卫姮离开,待看不到人影后,慢慢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北狄的夺嫡之争蓄势待发,而大启的丧龙之兆也为期不远。
……
“再来,拿出气势来,狠狠地打。”卫珞手持沙袋对着卫姮大喊。
“啊”卫姮猛地挥出一拳捶上沙袋,打出一个深坑。
拳法刚猛带风,动作连贯流畅,一气呵成,劲道十足,挥拳有力。卫珞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样嘛,来,踢腿。”
“啊”卫姮双手握拳,腰一扭,猛地抬起右腿奋力一踢。
“再来。”
“啊”
两人这边正练得热火朝天,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跪地回禀道:“奴才参见十四皇子,参见固安郡主。”
卫珞继续带着卫姮练习,随口问道:“朝堂上有什么消息?”
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禀十四皇子,北狄的议和使臣进宫了。”
“议和使臣?”卫姮停下动作,慢慢地收回腿。
“是,由镇国公世子亲自护送进京的,眼下正在面圣呢。”小太监认真地回道。
卫姮一脸疑惑道看着卫珞,卫珞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说道:“北狄有意议和,父皇已经应了。”
“哦”卫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眼睛咕噜一转,上前拉住卫珞的手说道:“十四叔,我们去瞧瞧吧。”
卫珞偏移身子,直视卫姮道:“这有什么好瞧的,再说了现在正面圣呢,你去也瞧不到。”
“哎呀,都还没去你怎么就知道看不到啊,走吧,十四叔,我们就去看一眼,走嘛。”卫姮拖着卫珞的手臂使劲往正殿方向拖。
卫珞最听不得卫姮撒娇,立马缴械投降,跟着她一道去往大殿。
两人走到大殿的时候,刚好散朝。卫姮因是女眷,不得在前殿露面,就躲在柱子后面偷看,而卫珞则大大方方地站在柱子旁看着百官散朝。
人群中,卫姮正好看到一个衣着花哨,足蹬马靴,满脸络腮大胡子的人走在里面,想必就是北狄的议和使臣。
“难看死了。”卫姮小声地嘀咕一句。
“那是自然,胡人哪有我们汉人男子这般玉树临风。”卫珞抱着手臂,懒洋洋地侧靠在柱子上,得意地说道。
卫姮鄙视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确实他们卫氏一族都是天生的好皮相。比如卫珞,虽然为人豪放生性好武,却长了幅玉面郎君的皮相,着实凶狠不起来。若说威仪的话,殷颢倒是强些,虽然都很英俊,但殷颢多一分沉稳,而卫珞则多一分洒脱。
卫姮正琢磨着呢,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不是殷颢嘛?
卫姮小声地喊道:“殷颢,殷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