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阮宓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更衣。
阮宓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眉目清秀淡雅的容颜,微微有些出神:今日着装应是得体,妆容淡雅,礼仪也未曾出错,琵琶弹得尚可,但是许久未练,有些生疏,希望他别听出来,想来这些技艺还是要拿出来多多练习的。不过,今日相见,他能认得自己,想必还是记得自己的,印象应该不坏。说不定,他也像自己这般,一直记挂着对方,一直期盼着再一次的相逢,然后,相知,再然后,相恋……
缘分一事啊,妙不可言!
想到这里,阮宓心中有些欣喜,嘴角微微上扬,显出淡淡的笑意,面颊上微微泛着粉色,衬得整张面容越发的灵气逼人。及笄之年的女子,便是这般朦胧中带着一丝甜蜜的羞涩,天真而又美好,即便心思缜密,也难掩女儿情思。
小桃细细地为阮宓梳理身后的长发,看着镜中阮宓娇羞轻笑的样子,欢喜地忍不住打趣道:“小姐,您这是被自己给美到了吗?怎的笑得这么开心?”
阮宓神思收回,轻嗔道:“属你嘴贫。”说罢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肤色纯白,朦胧中带着一丝空灵,心中想到:这样的容貌,他应该会喜欢吧。
小桃发现阮宓心情很好,便继续哄道:“京中的贵女我看也就那样,还是我家小姐最是好看,比起公主郡主也是不承让的。”
阮宓闻言,忙打断斥责道:“我怎么能和公主比呢,她是君,我是臣,自有本分,不可僭越。”
小桃惊觉失言,忙解释道:“是,是,小桃失言了,小姐恕罪。不过,小姐的容貌在京都贵女圈中,是数一数二的。您没看到今天宴会上,那些王孙公子都在偷看您嘛,尤其是那个与您合奏的贤王,眼珠子就没离开过您呢。太子殿下也是,总是往您这边看的,想来也是被您迷住了。”
太子殿下也在看我?
阮宓心中微微有些惊喜:“真的吗?”
“那当然啦,我看的真真的。”小桃打包票道:“小姐您的身份在京中是顶顶尊贵的,您没看那几个贵女都围着二小姐转么,上赶着巴结呢,还不是因为咱们老太爷是朝中的首辅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前是因为您不在,现在您在了,自然就把二小姐比下去了。咱们老爷可是正四品的大官,那三房是什么身份呀,给您提鞋都不配。要我说呀,别说是什么公侯夫人了,就算是太子妃,您也当得。咱们家可是有从龙之功的,京中能有几个贵女可以跟您比。”
太子妃呀……
阮宓不禁莞尔一笑,确实,我的出身,是够的。
一小丫鬟轻步走近屋内禀告道:“三小姐,大夫人来了。”
闻言,阮宓缓缓起身,走至门前,正逢大夫人宋氏进门,便微微俯身行礼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大夫人上前,牵起阮宓的手,一同走到桌边坐下,柔声问道:“宓姐儿,今日参宴,可还顺遂?”
阮宓笑着点头道:“母亲,一切都好,您别担心。”
大夫人安心地点点头道:“这就好”,说罢,抬手轻轻地拍着阮宓的手背,教导道:“京中不比广陵,人事复杂。你初来乍到,要事事谨慎,莫要落人话柄。”
阮宓顺服地点头道:“多谢母亲,女儿省得。”
大夫人看着女儿娉婷袅娜,乖巧听话,心中甚是欣慰,抬手轻轻抚过女儿的头发,慈爱地说道:“母亲知道你是好的,只是京都遍地显贵,你又没有好友相伴,我担心你会被孤立。三房的人最是善妒,你这般模样,自是不讨她们欢喜的,在外恐不会助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阮宓笑意盈盈地应下母亲的叮嘱,转念忖度一会,幽幽地开口说道:“母亲,先前自广陵回京的路上,女儿途中曾去庙中上香,后独自返回家中。”
大夫人闻言,沉思了一会,淡淡地开口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阮宓心中微微忐忑,双手不由地攥紧裙摆,继续说道:“女儿在归家途中,曾遇歹人劫持……”
“什么?”大夫人闻言,吓了一跳,忙牵起阮宓的手,紧张地问道:“那你,可有受损?”
阮宓见大夫人一脸惊慌,忙反握住大夫人的手,解释道:“未曾受损,母亲放心。当时正巧有位公子路过,出手救下了女儿,并护送女儿归京,这才得以一路平安。”
大夫人听后,放心地深呼了一口气,庆幸道:“这就好,这就好。这不是小事,你应当早些告诉母亲,不该瞒着。”
阮宓自知理亏,微微颔首说道:“本以为没事了,不想母亲担心,便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