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的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啊。
用过早饭,钟离奕忖度了一会,屏退丫鬟后,开口问道:“瞳儿,日后,你有何打算?”
卫姮坐直身子,深吸一口道:“既然已经改头换面了,就该好好活着。”说罢,低头思索了一会:“我想,以钟离瞳的身份,进入太史局。”
钟离奕想了想,点头道:“好,太史局现在正缺官正吏,我安排你入职。”
卫姮手撑下巴,趴在桌上:“也不晓得,我能不能胜任。”
钟离奕宠溺一笑:“放心,有我在。”
张玄阳闭关这几日,卫姮轻纱覆面跟着钟离奕办理了入职文书,并好好地恶补了一些太史局官吏的规矩守则,不由地感叹,为官不易呀。以前,她从来不记谁叫什么,是何官职,参拜时只要抬一抬手,道句“免礼”就完事了,可如今,太史局百来号人,她挨个记了个遍,见人就要行礼,面对不同官职的人,行的礼还不一样,真的是,比宫里的规矩都多。
入职来,卫姮东奔西跑,着实累得够呛,幸好众人都知她是张玄阳的徒弟,多有照顾和尊重,不然就卫姮的这个脾气,怕是早撂挑子了。
此时,卫姮正在藏书阁翻看卷宗。藏书阁是太史局内的一处木质高阁,收藏了不少珍贵书籍和太史局历年来的卷宗文案。如今卫姮在太史局任职冬官正女吏,掌推历法,定四时,每日的工作除了是观星,定时,然后就是处理大量的文案卷宗。因为每天要翻查大量的卷宗,卫姮倒是成了藏书阁的常客。
因为卫姮年岁正好,虽整日轻纱覆面却身段姣好,完全不掩风采,再加上她是张玄阳的亲传弟子,走到哪都会吸引到众人的注意,一时间,名声竟不亚于钟离奕。
这时,一个小吏疾步走到卫姮身边,拱手行礼:“大人,国师请您过去一趟。”
卫姮放下手中的卷宗,跟着小吏去了张玄阳的厅堂。
自打张玄阳闭关结束后,他对卫姮拜官太史局一事视若无睹,今日是他第一次要见她。
张玄阳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下首坐着的卫姮说道:“腊月将近,需要着手准备大傩仪了,今年,由你来主持。”
“我?”卫姮一脸不可思议,虽然往年她都会参加大傩仪,但都是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根本不记得有哪些行程,更别提看的和办的,根本不一样。
还有一点,大傩仪是在宫中举办的,她要进宫了。
“不必推辞,奕儿会助你。”张玄阳知道卫姮的心思,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
卫姮心下一定,起身道:“好,我知道了。”说罢,刚转过身,又停下脚步轻唤一声:“师父。”
张玄阳闻言,手下一顿,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叫他师父了。
卫姮转过身,一脸认真道:“多谢师父,治好了我的嗓子。”
张玄阳眼神一暗:“真正治好你嗓子的人,不是我。”
不是?卫姮一脸惊惑。
张玄阳缓缓抬起头:“鹂园云姬曾来求我,愿献祭自己的嗓音,所以我才能施术治好你。”
“鹂园云姬?”卫姮低头沉思,她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云姬,可她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来救我呢?
张玄阳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妨,自己算算,是何缘故。”
卫姮满心疑惑,回道厅房,抬手拿起铜板卜算排演一番,不禁一愕,原来是她啊。
还真的是因果有常,天道有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