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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阮府众人皆在各房用晚膳,这也是府内下人最忙碌的时候。下人们一个个提着食盒穿梭于前庭后院,脚底生风,却又走得稳稳当当。
“噗通”一圈水花溅起,吸引住忙着送菜的下人们,恍惚间,好像瞧见一个人影跳入水中,顿时惊吓到众人。大家互相壮着胆子走到湖边,却发现湖面一片平静,哪有什么人影。
“梅姨娘!”
一声惊呼让所有人呼吸一滞,原来刚才落水的人影是已经亡故的梅姨娘。众人惊慌一片,连滚带爬地往各自院子散去。
“放肆。”阮老太太听到下人的禀告,气地怒拍桌案:“什么腌臜东西,不理会她,反倒越闹越欢了。”
“魑魅魍魉徒为尔。”阮甫诚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茶碗喝下一口:“莫要是有心人装神弄鬼。”
阮老太太一脸愤然:“我已经命人将三房那个庶子关在祠堂了。”
阮甫诚抬手拢袖:“人既已抓,为何仍怪事不断?”
阮老太太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阮甫诚无奈地摆手说道:“罢了,你近日身体不适,后宅之事就交给老大媳妇料理,让她好好查查,究竟是何原因。至于忞哥儿,早些放出来吧,到底还是我阮家的血脉,即便是个庶出,也不容欺辱。”
“相公……”眼见自己的掌家之权被夺,又因苛待阮文忞而被训斥,阮老太太顿时眼眶泛红,她做的这一切可全都是为了阮家呀,夫君这般责罚,让她颜面尽失,日后还如何在小辈面前立威。
阮甫诚不耐烦地打断妻子的申诉:“好了,就这样吧,全福,后宅的事,你料理一下吧。”
“是。”全福拱手应下,见阮甫诚径直走出房间,便转身对阮老太太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夫人,还请将府里的钥匙、对牌等一应物品交于在下,在下去向大夫人复命。”
阮老太太沉默半天,无奈地轻叹一声,对袁妈妈吩咐道:“罢了,你去把东西拿出来吧。”
“是。”袁妈妈走到全福面前,屈膝行礼:“全管家且等一会,奴婢这就去把东西取来。”
一盏茶后,全福清点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对着阮老太太拱手告退,随后带着东西去了长房院子。
大夫人坐在桌前,微微颔首:“有劳全管家了,劳烦全管家替我转告父亲一声,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请他放心。”说完,偏首对身后的蒋妈妈使了一个眼色。
蒋妈妈会意后,吩咐小丫鬟将桌上的东西收好,缓缓走上前,往全福手里塞了一个荷包:“多谢全管家照拂,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全管家务必收下。”
全福看了一眼大夫人,见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对蒋妈妈的言行完全放任,便识趣的收下荷包,道了一声谢,转念又想到一事,便开口说道:“老爷吩咐了,闹鬼一事,既与大公子无关,就放了他,毕竟是阮家的血脉。”
大夫人闻言,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道:“多谢全管家提点,我省得。”
全福见大夫人是个明白人,便不再多言,拱手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