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将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燥意,阮宓闭目静坐在凉亭内,迎着池风,品着荷香,连日内的疲乏竟一扫而空,神清气爽,甚是舒畅。
“呦,这不是三妹妹吗?你怎的在此躲懒,就不怕嬷嬷罚你?”阮慈手持摇扇不紧不慢地走进凉亭。
阮宓微微睁开眼,看向阮慈:“二姐姐说笑了。”
阮慈见阮宓这不咸不淡的模样,腾得怒火中烧,将摇扇重重拍在桌上驳斥道:“你少在我这里装糊涂,祖父是不是偷偷给你请了教习嬷嬷?”
阮宓面色渐冷,欲起身离开:“我听不懂二姐姐在说什么。”
阮慈大怒,上前抓住阮宓的手臂:“你以为这事能瞒得住?你真当我们三房眼睛瞎了吗?”
阮宓奋力抽回手臂,后退一步:“二姐姐,你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阮慈气极,欲上前再抓阮宓。
“二小姐!”小桃猛然冲上前,挡住阮宓,对着阮慈大吼道:“我家小姐金贵的很,可禁不住你这蛮牛劲抓。”
“你敢骂我是蛮牛!”阮慈怒不可遏,挥手打了小桃一巴掌:“狗仗人势的东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罢,便不管不顾地和小桃掐起架来。
一众仆人吓得赶忙上前劝架,可奈何阮慈就像发了疯一般,力气奇大,而小桃也是不甘示弱,死不松口。一时间一群人竟扭打成一团,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阮宓静静地立于一旁,看着歇斯底里的阮慈,眸色渐深。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斥,使得众人一惊,旋即一群粗使婆子上前将人拉开。
大夫人看着妆发凌乱的阮慈,冷笑道:“堂堂一个嫡小姐,竟然同一群女使扭打在一起,是何教养!”
三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一路小跑过来,见阮慈一身狼狈,心疼至极,忙上前抚慰道:“慈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阮慈一见母亲来了,忙哭诉道:“母亲,这个贱婢,她居然敢打我。”
小桃一听,登时不乐意了,赶忙辩解道:“是她先对我家小姐动手的,是她先要打我家小姐的,我只不过是为保护我家小姐才拦住她的,她就动手打我。”说罢,怕大夫人不信,还撸起袖子将手臂上的伤痕露出给大家看:“快看,这些伤都是二小姐打的,还有我脸上的也是。”
大夫人看了一眼小桃身上的伤没有做声,抬头看向阮宓。
阮宓缓步走近,幽幽地开口说道:“许是天气渐热,二姐姐近日来的火气是有些大。”
“你胡说!”阮慈大吼,想要上前拉扯阮宓,被三夫人一把抱住。
“你这孩子,别胡闹。”三夫人面色难看,紧紧抱住阮慈。
阮慈奋力挣扎:“我没有胡闹,是她,都是她。是她私下里让祖父给她请教习嬷嬷,却不让我们知道,自己个偷偷学,她分明就是想踩着我们三房的头去爬东宫的墙。”
三夫人气得面色铁青,赶忙捂住阮慈的嘴,转头向大夫人赔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胡乱说的。大嫂,你别当真。”说罢,便命几个丫鬟将阮慈硬架了回去。
大夫人见三房的人离开,偏头瞧了一眼阮宓,便一言不发地带人离开。
小桃见大夫人什么话都没说,战战兢兢地走到阮宓身后小声问道:“小姐,夫人怎么都没同您说话呀,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阮宓目送大夫人离去,无奈地轻叹一声:“无妨,回屋上药吧。”
回屋后,小桃重新梳洗一番,上好药后乐呵呵地去找阮宓聊天:“小姐,你说这二小姐莫不是疯了吧,你瞧她今天的模样,像是要吃人呢。”
阮宓把玩着手中的摇扇,不以为意道:“许是因为天气热。”
小桃不赞同地连连摇头:“我看不像,好像自打梅姨娘那事开始,二小姐的脾气就特别大,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她那院子的下人整日里叫苦连天的。小姐,你说,二小姐她不会是被梅姨娘附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