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宓向宫中递了一封拜帖,不久便被荣昌公主宣召入宫。
“你想看看钟离曈的模样?”殷筱停下手中的弓箭,一脸诧异地看向阮宓。
阮宓微微颔首:“公主难道不想看看?”
殷筱继续将手中的弓箭射出:“各师门自有各师门的规矩,上清府的规矩让她不能摘面纱,父皇都允了,我们又何必强求。”
阮宓不经意道:“难道她在上清府内也不曾摘过面纱?难道灵台令也不曾看过她的真容?”
殷筱放下手中的弓箭,缓步走到阮宓面前:“可是上次她已经说了,倘若她摘下面纱,会有祸事降临。”
阮宓微微一笑:“不让人瞧见,便不会引起祸事。”
殷筱不解:“不让人瞧见,那我怎么看?”
阮宓颔首献计道:“公主可以趁冬官正值夜时,派人拦截,暗中命画师画出容貌即可。宵禁之后,街上并无行人,自然也无人会看到她的容貌。至于画师和侍卫自然是效忠皇族的,必定守口如瓶。”
殷筱抬手捏着下巴沉思,似乎也并无不妥,偷偷看上一眼也无伤大雅,大不了看完烧掉便是。不过,想起来上次也是阮宓献计将钟离曈软禁于宫中,其间却出了意外,这次她不会又想借刀杀人吧。
殷筱一脸戒备地看着阮宓:“你为何要看她的容貌?”
自打上次邀约,荣昌公主一道请来太子殿下,阮宓就猜到荣昌公主应该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便不再隐瞒:“臣女自诩容貌出众,却不得青睐。不论是太子殿下还是灵台令都对她另眼相待,着实让我既悲伤又不甘。”
听到这里,殷筱也有些郁结。是啊,一个连容貌都看不到的人,如何能得钟离奕的青睐。只可惜上清府守卫如铁桶一般,不仅探不进去,甚至连个风声都打听不到。风无痕倒是摸进去过,却着了钟离曈的道。
真是让人既气愤又不甘。
殷筱越想越气,既气钟离奕有眼无珠,又气风无痕如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转身看向阮宓:“那你打算怎么做?”
阮宓福一福身子,回道:“臣女想向公主借几个侍卫和一个画师。”
“可以。”殷筱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这是父皇前几天给她的,可以调动宫中的禁卫虎贲,刚要交给阮宓,又突然收回手。
阮宓伸手却接了个空,疑惑地看向殷筱:“公主?”
殷筱捏着令牌,冷言道:“你该不会又和上次一样,传错话吧。”
阮宓面色一僵,佯装委屈道:“不过是拦住人,揭开面纱,这话,还能传错成什么?”
殷筱偏头一想,也是,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能出什么事。想通之后,便将令牌递给阮宓,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阮宓,妥善处置,不要横生枝节。
阮宓立于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缓缓握紧。
必欲烹而为食,又岂容他人,幸而分一杯羹。
……
追风匆忙走到殷颢身边附耳低语。
殷颢听后,眉头紧锁,气得冷哼一声。自打上次卫姮被关在东宫,他便派人暗中监视殷筱,一旦她和阮宓在一起,并有所行动,就立即向他汇报。如今收到下人回报,阮宓持殷筱的令牌调遣了十名虎贲出宫办差,一定有事!
殷颢转头问道:“可有查出这十名虎贲去往何处?”
“尚未查出,不过,他们出宫门后便往西南方向去了。”
殷颢低头沉思片刻,忽然抬头,若是无错,他们要去的,是太史局。
殷颢急忙起身:“备马,出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