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相识相认相知,本是红尘中一场莫名的缘分。可能是上天注定,又或许是命运使然。
有的人,也只能是一辈子的凡人!
凡人生来,就是吃苦受罪的。可凤卿不一样,她肩负着许多命运,肩负着许多责任。
她不可能这么一生就这样折在了这么一步上,凤卿如此年轻的一个姑娘,世间还有诸多美好等待着她追寻。
就算九死一生,毫无希望,就算这计策九死一生,险象迭生!但念着皇后的心愿,自己也不能做那个忘恩负义之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
更何况,凤卿现在已经真正意义上算是自己的朋友了。一个与自己形影不离,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推心置腹的人。
此时的如烟,早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的女儿死在自己面前!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哪怕四面楚歌,背水一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只能凶险一试了。这事能不能成,就要看明晚上的了。
明晚一过,是死是活,成败与否,就全看天意了!”
合上往生琴谱,如烟敛眉重重叹了一口气,掀起凌乱的发丝,满面愁容的转身离去。
“正是呢,姐姐。”
玉磬一脸怅然若失,怀抱琵琶悲伤的眸子里垂泪不止。
只听昏迷的凤卿一声咳嗽,玉磬心咯噔一跳,极为大惊,手持琵琶小心的离开床边。生怕惊扰片刻,打搅了休息。
仙袂飘扬间,玉磬于烟柳画屏风处停住徘徊。她怀抱琵琶,隔着窗边望着远处的白衣胜雪的仙娥身影,眼角间掠过一丝羡慕。
泪,顺着脸颊流淌....
玉磬其实心里头知道,如烟这几年有多么不容易。云麓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玉石琵琶,被带回来那一刻起。
白泽君就与如烟曾说过:“玉磬可以留在云麓谷,但留给她自己的只能是一处禁锢一生的囚房!
因此西子楼,又称离人楼。
烟柳画屏风里,隐藏有白泽君对自己永生永世的灵魂禁锢。
无论逃亡何时,无论逃住何地!
天一亮,琵琶归画里,佳人画屏中。这烟柳画屏,便是自己一生的囚牢。整坐西子楼,也变成了自己一生的囚房。
孑然一身的玉磬,唯有琵琶相伴。正如金笼里歌唱的金丝雀,永生永世不得自由。
地老天荒,直至烟柳画屏风自个儿灰飞烟灭。玉磬的灵魂才能得到释放,肉体才能得到自由。
可是,玉磬又能熬到那个时候吗?细细想来,怕是不能了!
“一座琼楼琵琶闻,一生烟柳画屏春。风月好景无需问,春光只留伤心人。
归去来兮,不如归去。良辰美景,四时花开,与我无关!”
玉磬低眉惆怅,泪眼夺眶,怀抱琵琶,站立窗外早已泣不成声。
辰时已到,瞧着一抹东方鱼肚白,天光初醒,红日初生。
檐上金鸡独立,啼叫打呜!这烟柳画屏处,一阵金光闪烁,流光溢彩,恍若神菲。
仙袂飘扬间,玉磬身上金光闪闪,怀抱琵琶,恍如神妃仙子。
一刹那间,万年柳树夺画而出,伸出修长翠绿的枝蔓直接朝玉磬四肢疯狂缠绕而上。硬生生地,将无比挣扎的玉磬拽入了烟柳画屏之中....
突如其来,又悄然而去。一切安静异常,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独,一封薄如蝉翼的密麻手信。被习习晓风吹拂而过,其白纸上布满字迹的皇后手信,四散纷飞着飘落在地,似孤苦伶仃的小孩,可怜到无人问津。
紧接着,被风翻倒的璀璨小巧的莲花炬内。坠落在地上,灯芯升起万丈赤红色炽焰而来,将四散飘落在地的白纸尽数烧毁,徒然间化为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