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后,把钟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年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般若波罗!”
凤卿喃喃自语道,愣了下,沉默。
恍然间,一场戏毕,慢慢恢复正常的模样。
“曲中落幕,戏已唱完。如今人走茶凉,你为何还不走?”
那女子白衣广袖,站在凤卿的面前。缓缓和低下头,试泪俯下身看她。
“这世上诸多烦心事,古来往事东流水。为何,独独一个“人”字,我却总是看不透。”
坐在戏台下中央的凤卿慢悠悠地抬眼,收回思绪,双目凝视着她,却笑而不语,且不答。
她笑着摇摇头,黯然而笑:“你无需再要多想了,人纵有千百种模样,看不透就莫要勉强。
这世上的红粉骷髅多着呢,一有人靠近你,你就敞开心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以为找到了真爱,这是坦荡。实则,这是孤寂,是痴情错付。”
“可是,他很爱我。他为了我能豁出性命,他的甜言蜜语能让我感受到他的真心。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触动着我的心弦。
生命需有罅隙,而他就是罅隙里的阳光。就像是世界没有了光,就会黯然消亡。而我的世界,若没有了他,信仰将会黑暗!
而我的心,就会彻底!随之崩塌....”
凤卿低头,皱了下眉,沉默。
紧接着,又说道。
“有时候,我患得患失,仿佛前途一片茫然。因为我也还有很多事情没办,我有很多心愿未了。有的东西,就算是伸出手我也无法挽留。
我老是被命运推着走,只能步步向前,却无法回头。我左右两难,不能随心所欲!每每回想过去,只是觉得这日子过得真快,现在的处境,后退不了,只觉得越发不可思议。”
听了凤卿这番话,那女子白衣广袖,颇为赞同苍凉的一笑,仿佛是触动了的什么,她黯然泪下。
“是,他的确很重要。自古戏子多薄情,怎奈无情却有情。奈何,无情多笑情者痴,痴情错付无情人。”
凤卿孤独坐在戏台下中央,闻此殇言,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皱了下眉,手捏的很紧,没有立刻回答。
那女子暗自沉思:“姑娘,你干嘛不说话。莫非,还要听我思凡?”
“既然戏已散场,自然无话可说。客都走了,为何,你这一戏子还肯不离去?”
凤卿挑眉,抬头看她。
“姑娘,我还要唱呢。再者,台上戏子,台下看客。岂戏子先走之理,置于看客与戏台何地?”
她闪过一丝惊愕,莫不以为然。
凤卿早已无心听戏,挥挥手罢,起身拱手作揖:“告辞!”
说罢,转身便去,跨过那一扇业障门,走向外头的滚滚红尘。
“铜锣一响,好戏开场。奈何,台上水袖扬,台下客清场。自始至终是你一人台上看戏,绝无他人尔。”
那女子白衣广袖,凄凄惨惨戚戚,长相神似凤卿,一味语重心长,行处落柳扶风,帕试含泪黯然销魂,满脸愁眉挥袖,目送台下的凤卿驶入红尘,渐行远去.....
轰隆隆....
天空逐渐变得昏暗,赤红色宛状银蛇般蜿蜒一般的闪电,赫赫清晰蔓延长空,雷轰如鸣,天地动荡。
凤卿回望着那水天交界处,升起一道业障门,缓缓关上。
业障门上,隐约浮现着,一列竖排的文字,散发着红色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