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凤卿一大早就起来了,持酒斜靠门扉,愁容满面,眼眸含泪,只顾自将就饮着。
“怎么了,还在想东方朔的事吗。”
白泽君缓缓上前,见她担忧,反倒笑了。
凤卿举目仰天,持酒不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放心,等去了雨师林。见了赤松子前辈,想必他才有方法。或许,能指点一二....”
白泽君敛了眉,目光严肃,欲言又止。
凤卿斜靠着门扉,持酒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身上,道:“赤松子,那不是你师叔吗?我记得在云麓谷的时候,你就跟我曾提起过他。
只是,他不过你师傅神农的伴随雨师,却能练得一手好丹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传闻服此丹者,出入五行,如履平地。
而你,一个炎帝神农门下的亲传弟子。你这个三界久负盛名的盖世神医,都没法子。所谓区区一介雨师,平日不过下下雨,除了助长农物生长,又还会些什么医术?”
白泽君闻之,嗤笑,抬头笑看她:“哈,怎的,你这是看不起我的师叔?
不过,有你这一句“三界久负盛名的盖世神医。我,甚为欣慰,甚得我意!”
说罢,他一张开修竹扇,仍遮袖嗤笑。
凤卿瞧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眼里笑意,似霏霏春草,冬雪沭阳。下意识的顿了顿,默默饮酒,没有再分辩。
“噢,对了,你还记得那个提灯老妪吗。这个老婆婆来历可不小,居然曾是帝俊妻子羲和身边的一位侍香侍女,名唤染香。
最后,妖王帝俊看上了这名侍女。亲自讨了染香作为贴身侍相侍女,且对她疼爱有加。
之后,妖王帝俊携妻子羲和一同陨落。染香便为他守坟,苦苦从青丝熬成了白雪。无怨无悔,直至今日。而他妻子羲和的尸骨,则带回了他娘家的家族,修膳了坟墓,且供奉在祠堂里。
只是这妖王帝俊的下场也是无人问津,至于东皇太一,也未曾死去,一直被压在了化为东皇钟的钟山之下。隔绝世间,永无天日!
可奈何是东皇钟,威力巨大。这东皇困守在此钟之内,不知是否挫骨扬灰,也不知是否灰飞烟灭?
想当年,这东皇钟乃是他东皇太一手中唯一得意法器。却没曾想,他竟受着手上自己心爱的法器所限,苦苦夭折于此。
至于他的妻子,还有他那唯一的女儿。真正的一言难尽,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啊....”
白泽君叹道。
凤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道:“那是天上王朝的事,与我何干。现如今时过境迁,早已不再,似从前那般。
只不过,关于那位婆婆,我一直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其实我也说不出来,总感觉很久以前就与她见过。
然而她却与我,却不是那般友好。
那日清晨临行前,我便觉得她看我的眼神越发不对劲,眼里既有憎恨又有怜惜。我也搞不明白,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但很显然,染香婆婆内心并不待见我。或许是因为我的原因,她才催促着你们赶紧离开的。”
白泽君点头承认,又说道:“虽说染香婆婆与我师兄仕茗风是好友。但,也是因为我师兄在颠沛流离之际,受到了那婆婆的恩惠。
故此,一时惦记在心里久久不散。素日闲得无聊,也会拉着婆婆去他那里喝口酒,吃些小菜,下会子棋。
她授予我们竹竿,起初我不知究竟是为何意,后来听师兄说原来这是信物。手持此信物,便如其人。或许,我们阴差阳错误撞了邀月山庄,才有了之后的事吧。”
凤卿不答,只是默默饮酒,斜靠门栏静静听着见他说完了,便说道:“也许吧,但我总觉得染香婆婆在提醒我什么。只不过,我也懒得再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