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缓缓扯起了书卷,又缓缓的放了下去,揉了揉眼睛,忖了忖额头倒也无心看了。
闻之,善果无言,只得静静的作了个揖,躬下身子,将镜殊搀扶到床前。
“善果,你可是我从人间带回来的孩子。如今怨只怨,独独为何当初没把他带回来?劝他放下执念,重新做人。
哪怕是十世的修罗,也终有成佛的一天。只可惜他执念太深,若是能心无旁骛,一心一意青灯古佛,他日修成正果,未尝不可。”
镜殊长长叹息一声,喃喃自语。
善果隐约抬头,微抿注视着这一位令自己如此尊敬的佛陀,周身的白龙纹身开始有了剧烈的颤动。
只怕是,他的佛心,有些不稳了。
“佛主,还请三思。您可是下一任的继承者,要担起守护不净世的重任。至少,早晚要负担得起的。莫要深陷樊笼,不可自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善果逐渐阖目,手掌合一,伫立于镜殊面前鞠躬身行。
此时,掌心间的念珠。一股淡淡的乳白色,微光逐渐笼罩着床榻上盘腿而坐的镜殊,衬托着越发神圣。
“佛主,门外二位施主求见。”
殿门外,两位守门人的声音响起。
善果忙回头一看,殿外果真伫立着两位身影。心下不曾商讨,忙回了句:“佛主正休息着,让二位施主在偏殿等候,备上好茶好果子。我家佛主,沐浴斋戒一番,即刻就来。”
话音刚落,殿外的两个守门人跟那两道身影似乎在讲些什么时,那两道身影便退去了。
此刻,镜殊缓缓睁开眼,露出了一丝淡漠之色。
“佛主可否要见?”
善果小心起身将他搀扶,询问。
镜殊慢慢坐下饮了半盏茶后,道:“也罢,今日我怕是读不下任何书了。倒是去会会她们二人,也好比过在这里干坐着。太沉重的,压在心头也难受,排忧解难,心中倒也是畅通一些。”
善果听闻后,并没有反驳:“佛主,见二位施主自然是要见的。只是,您的这一份情可得好生收着。勿要祸水东移,害了二位施主不成,反倒又害得自己,成了这佛界的笑柄。
你老是曾说,心无旁骛之人方得始终。可解铃,还须系铃人。万事万物不过开花结果,既是佛祖您种下的因,这果也只得由您自个儿亲自品尝。旁人,那是代劳不了的。
况且平日里,就连曼陀罗前辈,您都不曾搭理。可为何清欢渡姑娘一来。您的佛心,就不稳了呢。或许问题,就出在佛主,您心中埋藏的这个因上。
可清欢渡姑娘,就是解您心上这个因的这个果。”
镜殊眉头一皱,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倒是一言不发。于是,被善果搀扶着跨了门槛朝偏殿去了。
.....
此刻,另一边。
凤卿与清欢渡一副颇为懒散的等待着,二人似乎都漫不经心,仿佛也不期盼他来似的。
待僧们,递来的瓜果是一盘接着一盘。可面前的二人,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似的,无穷无尽,倒不像是在这儿等待,反倒是想在这儿蹭吃蹭喝。
幸好云外殿,目前来讲是富裕的。倘若换成前几年的那一番光景,能有窝窝头吃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