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卿,她曾是朕的太子妃。”
东方朔一脸热泪纵横,含情脉脉,抬头望眼处,话语声极尽哽咽。
在场之人,皆默不作声...
“什么...”
宇文熠瞳孔放大,一脸震惊,仿佛天塌了一般,冷汗淋漓,心中瞬间凉了大半。
“没错,便是之前与你提过的那一位——元氏公主,元云袖。只不过,凤卿并不是元云袖。她是被冒名顶替,上了迎娶太子妃的轿辇。
另外,这是之后之事。想必,你也好奇为何朕瞧着那一幅画卷,便能认出她是凤卿。
宇文熠,还曾记得那幅画卷的名字吗?另外,上面画着些什么,想必你比朕更清楚吧。”
东方朔低头捋直了衣袖,收起了哽咽,从袖中取出那一幅唯美画卷,淡淡正色道。
宇文熠冷笑一声,且颇有自信应声:“当然,那一幅画卷叫美人浣纱图。
画卷上,一叶小舟停泊在碧莲湖中央,十里莲花灼灼,碧叶遮天,藕根深入。
凤卿衣着藕合色衣裙,手持酒杯,轻摇流萤蒲扇,半跪于小舟上,在湖水中婀娜浣纱。玉镯纤手浸入水中浣纱,满舟荷叶莲花盎然夏意。
传闻,越国一个叫西施的浣纱美女在河边浣纱时,鱼儿看见倒影忘记了游水,渐渐地沉到河底,这才有了沉鱼落雁之美称。
凤卿风姿绰约,楚楚动人,此情此景,令人遐想。犹胜当年西施美人,沉鱼落雁,敛艳芳华,冠绝天下。故此称作,美人浣纱图。”
说到此处,宇文熠不禁啧啧称赞,越发茫然得出神了。
“呵,说了那么多。可见真倒是用心了!只不过,朕一眼看中的是她的右手背上有一枚莲花状的印记。那是千年墨,洗不掉的。
当年中秋节,朕亲自为她描摹。换着这画,便能一眼认出她来。”
东方朔意味深长,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只是,你刚还说她风姿绰约,楚楚动人,犹胜当年西施,沉鱼落雁,敛艳芳华,冠绝天下。
哼,可朕看到的是她半跪于舟上,面容枯槁,硬施以粉黛描眉掩饰。一身病态,却仍故作腼腆精神。
试问,一位正常女子去游湖观景,又是手持酒杯,又是轻摇蒲扇,还将纤手浸入水中浣纱。倘若不是配合画师作画,又还是半跪,寻常人受的了?
但以凤卿多年浮躁的性子,她必然是当场发火,立刻撒泼走人。哪还像此画中,如此多的动作,欲比西施,看似虽美,实则故作牵强!
宇文熠,如果说你不是让她这般委屈自己配合你一己私欲作画?朕,恐怕打死都不信。
不过,既然凤卿甘愿如此,那便算了。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害她!
美人浣纱图中,就她持着那杯酒里面,应该被你偷偷下了忘情蛊吧....”
话音刚落,东方朔这一番凛冽的直视,伴随着似笑非笑嘴角缓缓勾起,双目狠戾,眸子暗藏杀机。
“这..”
宇文熠闻之一怔,眼神下意识慌乱,连着自若的神情,也惶恐不安起来。
孰不知,东方朔肃杀的微笑早已逐渐阴沉下来。而等待宇文熠的,将会是一场友情分裂,无法挽留的结局。
“宇文熠啊宇文熠,你素来知朕好酒!孰不知,因这落后的酿酒工艺,寻常之酒,不过三色!绿蚁新醅酒,烹鸡酌白酒,石炭饮浊酒。
而画里杯中之酒,呈殷红,偏紫黑灰。不知你痴画入迷,还是故作于此!”
恨,染上双眼,令他炯炯鬃毛,凶神恶煞,愤怒的宛若一匹上古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