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仙宗传承万年,是修仙境第一大门派,派中有六峰一堂,各峰不同。
其六峰一堂,内门外门弟子,心性坚韧,仁爱为行,在境内名声极好。
而此时,这个万年大派内部却乱成了一锅粥。
只因亦仙宗清云峰那位足不出户,却内名响修仙界,即将飞升的上尊不见了踪影。
峰内一片狼藉,其徒昏迷不醒,醒来只说师尊被抓,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亦仙宗掌门大怒,下追仙令与修仙境誓要找到那人!
一时之间,修仙境内人人自危。
眨眼经年。
万里无云的天空,一眼望去让人心旷神怡,正是万物复苏,百花齐放的日子。
但在一处深谷里却没有一丝光透落,一片漆黑,死气沉沉,原是深谷的上空有一个阻挡一切万物生存根本的结界,切断深谷本来的生机勃勃。
唯有谷内的一处石屋有一丝光亮,仿佛是深海里的灯,让人难以忽视。
屋内有一个高台,一个红衣女子低着头跪坐在上面,双手双脚和腰部都被铁链束住,手腕脚腕皆是铁链磨出的伤口,鲜血淋漓,整个人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让人不忍直视
忽然深谷的结界有一丝波动,石屋内突然出现一个身着玄衣,脸戴银色面具的男子。
他站在高台下,神情复杂的看着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
想伸手去扶,却只能站在那里,手在广袖里微微颤抖,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
或许感觉到人来,红衣女子手臂微微一动,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随着她的动作,铁链发出一阵声响,许是太久没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不复往日的清冷:“顾墨屏!你可知你如今所做一切,日后定会是你的心魔……”
此时若有别人在,定然会大吃一惊!
那被铁链所困的,竟是失踪多年的亦仙宗,即将飞升的清云上尊!
此时曾经高高在上的天劫中期强者如今却如凡人一般,修为全失,狼狈至极!
而这一切都拜她面前的这好徒儿所赐!!
危重梧看见他,就感觉脑子一疼,体内仿佛五脏六腑移了位一般的疼。
顾墨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伸出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冷绝世的脸。
顾墨屏看着她一双眸子似睁非睁。
心里有一股挫败感,哪怕到了这样的地步,她眼中依然是淡然到极致的无动于衷,完全没有他想看到的情绪,心里闪过一丝莫名情愫,随即便是冲天的怒火。
他微微眯着眸子,举手投足间已然不复修仙者的凛然正气,而是仿佛带着嗜杀的戾气,语气阴冷:“呵!师父这是以为我会怕?”
危重梧死命的咬着牙道:“你到底想怎样?”
顾墨屏低低一笑,收起了故意外放的戾气,手指磨蹭着危重梧唇下的皮肤。危重梧皱着眉头,将头扭到一边,下巴从他手中挣脱。
他也不恼,淡淡道:“不想怎样,徒儿只是想和师父永远在一块儿,可是师父却只一心想丢下徒儿飞升天界,徒儿无法,只能出此下策……”
危重梧放弃挣扎一般,闭上了眼,来了一个眼不见心静。
顾墨屏忽然又怒,薄唇抿起,浑身泛起冷意,狠狠的将她的脸甩到一边,转身就离开了噬魔谷。
刚出噬魔谷,他腰间的一块玉牌突然破碎,他动作一顿,续而疯了一般往那石屋赶去。但已经晚了,那女子倒在高台之上,脸色苍白,唇角血迹未干,却已经死去。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女子,一把就将她抱到了怀里,鲜红的血染上了他玄色的衣裳。
“师父!师父!我知道错了!你别吓我!师父!?危重梧!危重梧!!!你怎么敢!!!!”
他惊慌失措的一次又一次的将灵力打入她体内,却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这一刻他才相信,她真的死了!连魂魄都不见了!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却为了永远离开他,选择咬舌自尽……
“危重梧!!!”一时间,绝望又愤怒的嘶吼在噬魔谷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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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碧色长空,没有半点云彩,本该是最热的时候,此时却凉爽无比。
在云烟缭绕的清心山崖上,有一红衣女子,身姿纤细,青丝如瀑。
她就那样坐在崖边,微微仰头,静静的望着远处的云海,身后的发丝垂落在地上,轻轻扫过她白皙优美的脖颈,面容昳丽,清冷高矜。
淡淡云雾围绕周身,倒柔和了些她眉目间的冰冷。
她眼神有中刹那的失神和空洞,随即垂眸,眉间冷意微微破裂。
纤纤玉指于袖中伸出,轻轻揽了揽衣袖,袖边绣了一圈的金色雷纹隐纹若隐若现,手指微颤,一举一动清矜淡雅,却眼眸神色呆滞,似是魂飞天外。
此时一穿着亦仙宗内门弟子标志性的隐纹流云白衣,流云玉带束腰,玉冠束发的俊俏少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低着头,袖口衣摆处滚边祥云绣微动,玉冠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鹤展翅欲飞。
他恭敬道:“重梧上尊,收徒大典马上结束了,掌门让弟子请上尊过去!”
那弟子一出现,危重梧眉目微微一颤。
她眼睛极缓慢的动了动,扭头看了一眼那少年,一贯淡漠的眼中却有些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死意,却又多了难以置信与疑惑。
这是……青涵?他不是已经死在魔休林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而且修为如此之低,竟才到金丹期?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梦?还是那人又想出了什么异法将她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