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无礼,我们帮了他,他却连个感谢的样儿也没有!”
闻昭倒不觉有什么,笑了笑,安慰她
“行啦,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走吧。”
看着三人渐行渐远,魏书悦回过神来,心里颇有感触,想到魏镜在身后,倏然回头,语气悲悯
“三哥,日后还要多多保重!”
魏镜抽抽嘴角,给了她一个眼刀后转向裴至
“不是有事要说?走吧。”
说完二人便朝西街走去,行了约莫一刻钟,至偏僻处,见四下无人,裴至开门见山
“王爷,下官有一事请教。”
“但说无妨。”
得到答复,裴至低声
“是这样的,流寇案明日就要定案作结了,可昨日下官前去验收证物时却发现,暗器大有文章。”
“此话何解?”
“不知王爷可还记得那匕首样式和上面的图案?”
魏镜没花多少力气去想,张口道
“暗器全长约莫一尺,龙头柄首,柄首与匕身连接处状似牛角,两角间中空,之前似嵌入过钢珠宝石,匕身呈龟裂状且刻有类蛇图案,那蛇形至中空处蜿蜒而下,间以五个异族字符点缀。”
分毫不差!
裴至点头,夸赞
“王爷好记性!确实如此。”
一顿,语气一转
“不过,昨日下官前去验收之时,却发现有怪异之处——第四个字符底部竟多了一笔!”
魏镜一滞,思量片刻,沉吟
“可有拿图纸对照过?”
“这又是另一怪异之处。”
魏镜不解
“怎么说?”
裴至便将遇到薛画官的事告诉他。
“为了证实,下官便命人取来图纸亲自对验,然而,奇怪的是,图纸与实物毫无二致!恰巧薛画官过来,我便将图纸示与他看,哪知薛画官看后,却言‘怪哉怪哉!’我问他何处怪之,画官指着图纸下方的官印说
‘这印我向来习惯盖在左侧靠纸边缘两寸处,怎么这张距纸缘却如此之近,太不应该了!’
我又问他是否觉得第四个字有异,画官想了半天说记不太清了。后因有其他案件待处理,此事便暂时搁置一旁了。”
说到这儿,裴至看向魏镜,眼中存着疑惑。
魏镜知道他想什么,裴至其人,过目不忘,精通刑法,年纪轻轻便升至如此官位,除却家庭原因,确实是能力超群。因而,只要他确定的东西,一般不会出错。
“所以,裴尚书你是想——”
“王爷!恕下官直言,此案虽将作结,然下官以为,其定另有隐情,如若不彻查到底恐将成大患!”
“如此,何不若禀明圣朝,延期结案,彻查到底?”
裴至一滞,看着魏镜,眼中似有什么闪动,动了动唇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王爷,下官不是不知要如此行事。只是,若无确凿证据,即使下官提出此事,也会遭有心之人阻拦,此事怕是无法查清。”
魏镜垂眸,片刻,看着巷角,低叹
“那你希望本王如何?”
闻言,裴至眼睛一亮
“多谢王爷相助!王爷,下官知道,凡经您手的案件,在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您一定会多备一份证物的!所以——”
魏镜苦笑,他自以为自己足够小心翼翼,这些小动作无人能够发觉,原来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裴尚书果然心细如尘。本王今日正欲前往南楼取样,并交给五弟以作交接。”
裴至困惑
“不是早已交接过吗?”
魏镜不语,良久轻声
“裴尚书,若我说圣上并非如尔等所见信任于我,你可相信?”
那声音太过飘渺,以至于裴至以为那是一阵呓语,虽然他听清了。
裴至看着地上两人被日光拉长的淡影,沉默着。
一阵风拂过,魏镜抬头看了眼越升越高的日头,结束这沉默
“走吧。虽然,我不知道是否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二人朝南楼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