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吸了口气,又捏着鼻子潜入水中。
看到这,魏镜心下一窒,眉眼骤冷
“多久了?”
“小半——”
萧衡话未说完,便见魏镜脱了外衫,飞身一跃,哗啦一声,桥上便没了他的影儿。
闻爹赶到的时候,魏镜正朝河中央游去,闻昭手里攥了个东西高高扬起,想要说什么,江水涌动间呛了口水,闻昭咳嗽不止。
由于这些天下了几场雨,河面上涨,暗流汹涌,闻昭分神,离岸愈远。
见她一直后退,魏镜暗叫不妙,江中深浅不一,水势复杂,越往河心,暗流越多,危险性越大。
思此,魏镜加快速度,奋力游了过去,在闻昭快要被水淹没时,抓住那只扬起的手,来到她的身后,一手伸入她的腋下,抄起她,游向岸边。
见状,闻爹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扫一眼围观的人群,眼锋凌厉,冷声
“各位热闹也看够了吧?想来,这么些年,定国侯府倒也为各位添了不少趣谈,倒叫本侯为难,是否要收取各位的观瞻费?”
众人面有讪色,摆摆手,火速撤退。
定国侯的厉害他们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见识过了。
想当年,定国侯还是游奇将军的时候,单枪匹马,闯到北翟军营,生擒北翟将领,叫人敬之、畏之。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闻爹来到萧衡面前,看他一副颓败样儿,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萧衡垂头低声
“对不起。”
闻爹看着向岸边游去的俩人,神思恍惚,好一阵才道
“都是我的错啊……”
萧衡困惑看向他,迟疑
“您——”
……
闻昭被魏镜带到岸边,祁姝谭齐几人赶紧乘车过去接应,俩人被拉上岸,闻昭迷迷糊糊,搂着魏镜,喃喃
“小哥哥。”
魏镜愣了一下,拍拍她的脸,温声
“闻昭,是我。”
闻昭咳嗽几声,祁姝赶紧过来
“王爷,车里有暖身的,还是先进去吧。”
魏镜点头,抱着闻昭就要上车,闻昭有一丝清醒,扬起手里的东西,声音微弱
“祁姝,帮我把这个交给萧衡,顺便捎句话,就说,我和他扯平了。”
祁姝接过玉佩,魏镜瞥了一眼,却是怔然,片刻深深看了眼怀中的人,抬腿,弯腰进了车内
“走吧。”
车夫点头,也没问去哪,驾着马车直接回了定国侯府……
当萧衡从祁姝手里接过玉佩时,闻儆元看着嵌在玉中的血色宝石,胸口隐隐作痛,思绪一下被拉得很远……
“这叫生辰石,象征着贞洁和至死不渝的爱,我们那儿的女子自出生后便戴着,等到举行成人礼的时候便可将它赠予心仪的男子。”
少女一手脱腮,一手晃着血色宝石,欢快道。男人盯着那宝石,笑
“所以你现在就拿出来,是想送给我吗?”
说完,伸手,作势要取少女手里的东西。少女一惊,迅速将宝石藏在身后,嗔怒
“想得美!我可是要亲手把它交给我的意中人。”
少女说完,扮了个鬼脸,向窗外看去,华灯初上,街上人流如织,一派繁华。男人看着少女美好的侧颜,幽幽道
“若是,你的意中人不中意你呢?”
少女一怔,有些懊恼,片刻却是信心满满
“我一出手,怎可能有被拒绝的道理。”
男人揶揄
“唔,倒是信心十足嘛。”
被人嘲笑,少女脸一红,随手往窗外一指
“那我们打个赌吧。”
男人挑眉
“什么?”
少女看着手指向的人,仰头
“我现在就把生辰石送给他,并告诉他它的意义,他若拒绝,算我输!”
男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滞,是他!
心中涌起莫名不适感,皱眉
“终身大事,岂能儿戏?云迦,这个赌,我不参与。”
少女捕捉到他的异样,好奇打量楼下的人,蓝裳公子恰巧回头,两人目光相撞,街道人来人往,楼上人声鼎沸,烟花绽放,灯火映着俩人的面容,有花儿在少女心河绽放,芳香四溢,灼灼耀目,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闻爹回神,看着眉眼相似的后生,淡淡摇头,往事如烟,一切终是不得圆满。
“贤侄,回去吧,东西,好生保管着。”
萧衡握紧玉佩,抬手
“小侄失礼在先,若是昭儿真心喜爱,此物赠她,当是小侄赔礼道歉了。”
他本来便是打算送给她的,只是——
闻爹一愣,笑骂
“傻小子,早干甚去了!”
推回玉佩
“这东西贵重着呢,你还是自己收好,以后可别随便拿出来。”
顿了一下,没忍住
“昭儿无福,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成个家,别让你爹老是替你担心,他有他的难处,你也别太为难他了。有什么需要排遣的,定国侯府好酒时刻为你备着。”
萧衡低着头,脸一红,闷声挤出一个字
“是。”
闻爹招手
“回去了。”
萧衡躬身相送,祁姝咬唇,红着脸,犹豫一会儿,硬是把闻昭送给他的话憋了回去,叹口气,朝萧衡福身,小跑跟上闻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