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魏镜是三天后的事了。
在闻昭悉心照料下,再加上阿姐采的药,许奕的伤已无大碍。闻昭欲等廖颂回来,好让其送他们回到那片树林。廖颂是阿姐的丈夫,是一个守林人。那天,他们坠落在一片荔枝林里,是廖颂救了他们并带他们来到这里。廖颂每隔五天会回家一次,送粮食和一些用品。现在已经第四天了,还有一天,她就能回去了,就能见到她日思夜想的魏君……
江河水声滔滔,闻昭打开门第一眼便见歪脖树下两个身影窃窃私语,其中一人甚为眼熟,闻昭揉揉眼睛,那甚为眼熟的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夫君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引得两人回头,却见一个身影直冲而来。
魏镜看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抬手摸了摸
“昭儿。”
闻昭一拱,抬头,有些激动
“我这不是做梦吧?”
魏镜低笑,圈住她,捏捏她的脸
“你说呢?”
微微的痛感加剧闻昭的喜悦,闻昭一把抱紧魏镜,委屈巴巴
“相公,你终于来接我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想你,我——”
“咳咳。”
许奕转头,佯咳,闻昭一顿,脸一红,看看许奕,又看看魏镜,转移话题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魏镜放开她
“一个守林人告诉我们的。”
闻昭喃喃
“应该是廖颂吧。”
许奕看着徐徐出现在江面的小舟,对魏镜道
“他们来了。”
魏镜点头,拉住闻昭
“昭儿,收拾收拾,我们回去了。”
……
同来客栈
蓬莱香炉,幽烟徐出,满室茶香,白猫安静地趴在紫衣华服公子身边。紫袖轻拂,起落间,水声如泉引,玄裳公子闭目,以鼻嗅之,一缕清香浮动,及至紫衣递盏,玄裳睁目,接过,小呷一口,置杯,赞曰
“闻苏二公子茶艺精湛,今日一品,果真名不虚传。”
苏禾饮茶的动作一顿,淡淡看一眼对座的人,轻啜一口,放回杯子,笑说
“此杯本应敬给令尊,可惜苏禾无福,亦无缘与贵国联手。”
玄裳抚砺杯盏
“二公子此言差矣,家父此次所为因有所顾忌,毕竟与天朝交好这么些年,你让他一下与之撕破脸皮,还是在商讨鄙人婚事之际,着实不妥。”
苏禾揭盖的手一顿,脸上笑容依旧
“依王子之言,禾所盼之事还有希望?”
赵骥笑而不语,苏禾也不急,轻轻对着茶杯口吹气,片刻
“二公子怕是知在下来意,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是,只不过,”
苏禾放下茶盏,接道
“只不过要将乌蒙势力交予王子之手。”
赵骥并不惊讶他猜到自己的意图,笑曰
“二公子聪明人,骥自然不必多费心思。”
白猫翻着身子,费力抓胸脯挠痒痒,苏禾瞥见,抱起它,助之,边道
“王子不问苏禾是否中意这个条件么。”
赵骥看向他
“比之蟒川,骥不认为二公子有何损失。”
苏禾扬起三分薄笑
“王子好筹算,不废一兵一卒便可得乌蒙。”
赵骥眸色一转,苏禾侧身,抱起那猫,拍了拍,那猫喵叫一声,看向赵骥,铜铃大的眼睛泛着冷光。
赵骥一怔,心怪这猫竟然通人事,略一沉吟
“二公子说的哪里话,若是有难,骥自然会在能力范围内提供适当援助的。”
苏禾嘴角笑弧扩大,眼中却未有丝毫笑意
“王子心诚,禾自当感激,”
一顿
“只是,眼下手中有一难理之事未竟,攻打乌蒙之事怕是——”
“竟有能难倒二公子之事,且说来听听,兴许在下有能够效劳之处。”
“呵呵,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说来,与我这猫有些干系。前阵子忙于应试,疏于照顾,这猫被一小丫头片子拐走,差点成了别人的盘中餐,所幸下人发现及时,把它救了回来。那小丫头片子不但不认错,还打伤我的人,以及这猫。待我知晓此事那丫头早已跑没影了,自此事后,我这猫便分外怕人,再没了之前神气。”
苏禾一脸痛惜,赵骥转着杯子,看一眼缩在他怀里的猫,暗道
难怪总觉着那猫对他充满敌意。
又思
苏禾其人,爱猫如命,动他的猫不亚于打他的脸,那人也真是胆大。
赵骥温和地笑了笑,语气轻松
“当是何事,二公子放心,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就交予我,到时候定当让你出口气。”
苏禾抬手,放在唇边咳了咳,又紧了紧大衣
“我自是相信王子,那丫头固然可恶,但也不至于为之失了性命,禾本是福薄之人,见不得血腥,故而——”
这是让他代为教训那丫头了
赵骥点头
“我自有分寸,小丫头嘛,吓唬吓唬怕也是够她受了。”
苏禾淡笑,举杯
“那便有劳大王子了。”
想到什么,唤来侍从,取下一副画
“这是从那丫头身上掉下的,下人说是她的小像,王子拿去也能少废些周折。”
赵骥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觉着眼熟,想着
看来苏禾是真生气了,这丫头也真是倒霉,遇着他……
“时候不早了,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赵骥站了起来,苏禾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