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南王府已是深夜,尽管十分疲惫,闻昭还是坚持陪在魏书悦身边,等她情绪稳定睡下后才和魏镜回到自己房里。
趁闻昭去沐浴当口,魏镜把自己准备了许久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了闻昭的枕头底下,只等她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可天不随人意,等魏镜洗漱完回房时,闻昭靠着床沿睡着了。
想必是累极了,这姑娘头发都未擦干,手里还攥着汗巾就睡了。
魏镜轻轻走过去,抽走她手里的东西,碰了碰她
“昭儿?”
姑娘一动不动,呼吸匀称。
看着她微湿的头发,魏镜皱眉,扶住她,让她靠着自己,轻轻为她拭发。
或许真的是累了或许是因为安心,期间闻昭睡的很是踏实,似对魏镜的动作毫无感觉。
安顿闻昭睡下时,更人敲响三更鼓,已是子夜了。
魏镜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用红绳穿好的木雕吊坠,无奈笑了笑。
这丫头明天估计得乐疯了。
俯身,替她系上。
“好梦,昭儿。”
……
七月流火,南越天气依旧炎热,北方开始转凉,而西北此时恰是风光最宜人的时候。按照以往惯例,此时边塞应是原野遍牛羊,瓜果大丰收的景象。但因战事,将士们皆暂停劳作,操戈疆场,边塞局势紧张。
天朝军队在闻儆元带领下与北翟大军在白山一带交手数次,双方互有胜负,战事一时僵持不下。六月下旬,情势忽转,北翟勾结乌落,与之联手,连克边境数城,对天朝军队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天朝军形势不妙。
北庭军营
闻儆元才接到来报,便速速招来季绍康和郭仪商量对策。
季绍康认为乌落乃小国,兵力远在天朝之下,应兵分三路,大部队向北对翟作战,留部分人马驻守营地,其余的攻克乌落后再与大部队会合抗击翟军。
郭仪却不认同,眼下乌落连得天朝数城,又夺边城两大粮仓,此时士气大涨,并不容易对付,且乌落向来谨小慎微,派出的将领都是十分难缠的,攻下乌落并不比攻下北翟容易。
郭仪认为,北翟能与乌落同盟,一是看准乌落野心,二是,天朝兵力主要集中在京都,援兵一时无法速速抵达,而现有天朝军队兵力不足,再加上此前,兵府扩建,耗资巨大,调收加重,边民心有不满,曾发生数起暴乱,边塞人心涣散。此时与乌落联手,有很大胜算拿下北庭重镇。想要破解这种局面,有两个办法,一是对内整顿军纪,安抚民众,凝聚人心。二是效仿北翟,求援邻国,结成同盟以应险境。如今情势危急,第一个办法短期内不太可行,至于第二个,需主帅出马才行。
闻儆元听着二人争论,盯着舆图一言不发。
郭仪想让他向月氏求援,月氏与乌落为邻,二者常因边境疆土问题发生争端,月氏因地理优势,相较乌落民富国强,是以乌落不敢与之大战,而月氏早有吞并乌落之心,这亦是此次乌落答应与北翟联盟,得罪天朝的主要原因。所谓唇亡齿寒,敌强我弱,月氏理应不会拒绝天朝发出的结盟请求,可——
往事成尘,不堪回首。
闻儆元无声叹了口气,点头
罢罢罢,终是他欠了人家的,该面对总是要面对,云迦……
少女的名字萦绕于心,闻儆元转身看向帐外,沉声
“徐岑!”
“在!”
“把我的东西准备好,备马!”
季绍康看着闻儆元离开,忧心忡忡
“你说侯爷此次能成功么?”
他还记得当年月氏立誓与天朝断绝往来的情形。
郭仪望着帐外绝尘,几不可见扬唇
“或许吧,谁知道呢。”
……
第二天,闻昭和魏镜午时才起,刚用过午膳,便有下人来报说南越王造访,二人整理一下便去接见。
前厅
赵柝坐在主位正与小南王问话,见闻昭夫妇二人过来后,一滞,只一瞬,胖脸又恢复往常和蔼的笑。
二人见过礼,赵柝便走下来拉着魏镜道
“昨夜闻岐王妃与八公主皆平安归来,孤王悬着的心才放下。想来,是孤王治民不严才出了这种事,孤王深感歉疚。”
魏镜摇头
“王上不必自责,此非王上所能料及。说来,镜应感激王上才是,若非王上派小南王和大王子相助,吾妻与舍妹怕是不能被速速救出。王上恩德,镜不胜感激。”
说着,魏镜拉过闻昭,对赵柝躬身作揖。
赵柝赶忙阻止,十分谦虚
“岐王说的哪里话,这本是孤王份内之事,岐王太客气了。”
闻昭抽抽嘴角,虽说这赵柝总让人觉得客套过头,略显谄媚,但还算待人真诚,倒比他那儿子看着顺眼多了。
她是不会忘记赵骥让魏镜抹地的事的。
将二人扶起,赵柝看了眼他们身后,继续
“其实,今天孤王前来,除了拜访你们,还有便是再过两天,是我那十三,额,浠澜的生辰,届时不知二位可否赏脸前来?当然,八公主能一起就最好不过了,”
赵柝边说边看向门外
“八公主可是还有不适,需要孤王派宫中医者前来?”
面对赵柝的热情,魏镜婉言谢绝
“舍妹只是受了惊吓,加之昨夜休息得较晚,故而未曾前来迎见,望王上谅解。”
赵柝点头
“如此,那——”
“王上放心,届时,镜自当携妻妹为公主庆寿,多谢王上盛情。”
得到想要答复,赵柝扯唇,眼眯成一条缝,拍拍魏镜肩膀
“那孤王便恭候岐王到来。”
送走赵柝,回到房中,闻昭便脱了鞋,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床上,见她这样,魏镜不觉好笑,踢了踢她的脚
“还没睡饱?”
闻昭转了个身,侧对他,撑着脑袋,阴阳怪气
“是的呢,倒是你,神气十足,莫不是因为适才南越王所提之事吧?”
魏镜睨她一眼,没好气
“你又在吃什么飞醋。”
闻昭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