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中央,舞姬们也是一曲完毕纷纷退场,那舞姬中的一人却是盈盈含笑凑到千少城身旁坐下,一边劝酒一边低声同他讲话,浓妆艳抹倒也不俗,只是言谈举止都充满媚态,望之便知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既然来了,风玉衡也只能从善如流,刚要端酒品上一口,却听对面的黑衣少年低声劝阻,“主上,你已经醉了,莫要贪杯。”
借着掩袖饮酒的空隙,风玉衡偷偷瞟了对面一眼,黑衣少年的五官十分凌利,瞳孔含冰,右颊与脖颈相交处还有道斜长的伤疤,可见是那种常年游走于黑暗与死亡线的人物。而且他敢当众劝阻千少城,想必应是对方的亲信之流。
似乎看出她正在打量黑衣少年,景非借着递给她一根烤羊腿的功夫悄声解释,“腊春,现任清国的禁军统领。”
风玉衡微微点头表示意料之中,却听景非补充一句,“对面的舞姬你再认认。”
这话有些突兀,风玉衡倒是注意过那舞姬,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此刻听景非单独提及,自然忍不住多看两眼。
谁知不打量还好,这一打量顿时瞠目结舌,浑身僵硬。
那女子穿着件粉色纱罗,里面只着了件金丝织成的半身裙,衬得玲珑身姿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诱惑人心。而她的面容虽浓妆艳抹,却不难看出原本的五官底子,只是风玉衡先前没有凝神细看,自然不会想到这个人竟会是他们凉国皇室中的一员,风玉衡的堂妹风碧然。
刹那间,风玉衡感觉脑子里一轰,像是有烟火炸开,胸膛处又似被火山喷发,灼热的岩浆四处喷涌,燃得她几乎快要爆炸。
景非当然感觉得到她的异常,连忙伸手按住她已经握紧成拳,随时都会发出攻击的右手,微不可察的朝她摇了摇头,低语一句,“莫要冲动。”
原来就是这样一位故人!风玉衡在心中喃喃嘀咕。
虽然原主和这位处处都喜欢同自己争抢的堂妹并没太深的感情,可毕竟是流着风氏血脉的皇室子弟,即便亡国,又怎能任她流落在清国的风尘之中,服侍数之不清的臭男人呢?那不是将风氏的颜面践踏脚下,任人凌辱,任人肆虐吗?
风玉衡深深吸了口气,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跳起来了。
对面,荒诞无羁的清国君主千少城却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向这边,突然伸出手臂,用力将倚在怀中的舞姬拽过来,强迫她的脸庞贴着自己的胸膛,左手却端起一杯热腾腾的黄酒遥遥对向风玉衡喊道,“苏姑娘今日是少锋的贵客,自然也是我的贵客,这杯酒必然要饮尽方显情深意重,是不是?”
话落,他也不待风玉衡反应,居然就将滚烫的黄酒强行朝怀中女子的红唇里灌,又烫又烈的酒呛得风碧然脸色通红如血,却不敢反抗的微微仰起脖子拼命将酒液倒入喉中。但因饮的太急,总有少量酒液顺着她雪白修长的脖子洒在胸前,浸湿了贴身的半身金裙,令她在寒风中不自觉打起了冷颤。
如此赤果果的羞辱却让千少城发出爽朗愉悦的笑声,景非面色沉寂看不出喜怒,左手却死死按住了风玉衡蠢蠢欲动的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