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衣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时，风玉衡分明觉得他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心痛，却很快放下帘子，转身进账，坐在火盆旁边继续发呆。

灵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果然有妖族参与。”灵歌一边掸去身上的雪花一边开口。

薄一寒却没有应声，也没有转头看她。

灵歌也不介意，她应该早就习惯对方这样的冷漠姿态。

径直坐到他对面的火盆旁边，灵歌像是在自言自语，“左思年，原是前朝遗留的重臣子弟，那人念及擅长排兵布阵，因为惜才才不顾众臣反对委以重任，没想到他还真的反了。只不过，不知道龙后许了他什么前程，才让他不顾遗臭万年，也要做这揭竿而起，祸害苍生之事。”

火盆里，传出木柴被烧爆的噼啪声，似乎打断了薄一寒走神的节奏。

他微微仰头望着对面的少女，因为走路太急，她白皙的脸庞染了层薄薄的细汗，原本就白的肌肤愈发如同白瓷毫无瑕疵，顿令他有些发怔。

可薄一寒很快收回目光，掩饰所有情绪说，“也许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灵歌说那番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指望得到回应，可他突然这么一说，自己反而愣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蹙眉反问，“你是说，他可能一直记恨龙帝毁灭前朝，左氏满门忠杰几乎有大半都死在龙都战士手中的血仇？”

“嗯。”薄一寒言简意骸。

灵歌转了转眼珠，还是觉得疑惑，“就算如此，他应该也没办法与妖族勾搭上，我总觉得有人在中间穿针引线，而这股势力，会是龙后或者太子吗？”

对面的薄一寒虽然低头在看盆里的碳火，风玉衡却清楚看见他的眉峰微微一跳，很快收敛。

水波荡漾，画面转换，风玉衡原以为会看见沙场征战的残酷现场，可事实却并没有。

她此时已经感觉到，所有场景都是以灵歌为第一视角，也就是灵歌没有看到的事，她也没办法看到。

所以灵歌不上战场也不奇怪，只是眼下这黑咕隆冬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风玉衡正在疑惑，便听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有人高呼，“刺客，有刺客。”

再然后，灯火大亮，四周传来整齐又密集的脚步声。

眼前的视野内，红衣少女灵歌正在和一位衣着不整的青年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只见那人双掌用力一推，排山倒海似的力量迫使灵歌不得不飞退十步之外。

“你是何人？”青年一边随手拿起身旁床尾的外套披上一边问。

“我是来收拾你的人。”灵歌挑眉，语气依旧狂妄。

“哦？”那人有些诧异，却还是耐心的问，“你是龙朝的人？”

“我是天下的人。”灵歌不再废话，欺身又是一阵连串攻击，手中匕首吐着阵阵寒光，很快就将青年包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