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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嬷嬷轻轻推开西南角一扇支架窗,对面一颗金灿灿的杏树风华正茂,白的墙,绿的叶,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光晕。枝叶末梢一扇红木雕花牡丹别致小窗正好对着这边内室。
相距不过两米,隐约听见扇窗后的说话声。
沁人心脾的杏花香飘然而入,帷幕随风而荡。
“咳咳....”
谢倾服了药,从昏迷中醒来,她勉强支起身子,虚弱的声音里透着丝丝沙哑,问道:“宣儿呢?”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房嬷嬷一听见声音,忙双手合拢高于头顶,对天膜拜一番,片刻,而后转身欣喜道:“夫人终于醒了,小小姐带回的药果然有效。”
“宣儿出去过?”谢倾问。
嬷嬷点点头,将谢倾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人正说着话,外门吱呀一声开了。
刚刚楼万楼路过云院,里面漆黑一片,就连守门的丫鬟也不见踪迹。证实了赵邑的话。
楼万楼眉宇间似染上一层冰霜,阴沉着脸走进来。后面紧跟着管家齐泗,赵邑,以及两名模样年青的小厮。
“给老爷请安”房嬷嬷上前福了福礼:“夫人昨个晕倒.....”
话未说完,头顶传来重重鼻音:“哼”,楼万楼未看她一眼,负手绕过一扇百鸟朝凤落地屏风。
房嬷嬷心神一禀,谨慎地跟在后面。而赵邑阴恻恻地瞥了一眼她,他平生最讨厌这些趾高气扬的老婆子,拿着比他高一倍例银,穿的是锦衣华服,带的是点翠玉环,主子有事便端端茶,陪着说说话,没事站在站在廊下嗑瓜子晒太阳,既体面又悠闲,哪像他风吹日晒.....
正想着,忽见房嬷嬷转头邪魅看向他,如同刚刚他看她一般,得意的神情瞬间僵持在脸上。
难道这老婆子背后眼睛了不成!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不清的异样的心头升起。
内室内,女子脸色泛着不自然地潮红,朱唇一点红,一头乌黑发丝散落胸前,随意而慵懒,羸弱病态中散发着些许娇媚,是往日里楼万楼不曾见到的另一面,薄怒的眸子深了深。
她半靠在床杆边,见到楼万楼,勉强挤出一抹笑,欲掀背下床,被楼万楼制止:“不必多礼”
“咳咳咳,谢老爷体恤,老爷这一早来我鎏月阁可有何时?”她淡淡扫过站在屏风后的下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赵邑身上,目露疑惑:“这位.........”
齐泗既是前院管家,跟在楼万楼身后很正常,其他两人是万卷斋的书童,也没什么不对,但那男子谁?
还有那刚刚楼万楼那一身怒火从何而来?
女人是个敏感的动物,对自己男人的轻微异常都能洞若观火。
“门房的下人说宣儿最晚独自出府,至今未归,半夜私会外男,真真是你养的好闺女。”楼万楼横眉一竖,大手一招。
赵邑弯着腰,垂首走进来,行了礼,开口道:“昨个子时大雨倾盆,是小的值守,忽见廊庭下走来三道身影。虽然打着伞,但大姑娘身上那件大红紫金氅衣奴才一眼便认得,哦......对了其中一个丫鬟嘴唇边有颗小痣,说....”赵邑有些迟疑,欲说不敢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