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几度寒暑,转眼间又是十年过去了。
这一天,残音宗內的一方洞府突然间绽出霞光万道,龙吟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好在这里闭关之人早已料到这副场面,提前布下了几重禁制,不然现在就该被人围观了。
片刻后洞府大门从中打开,走出一位意气风发,姿容俊秀的红衣少年。
容浔特意换上他往日素嫌烦琐的华服束带,腰间系上万金难买的美玉仙珏,规整仪容,唇角含笑,恍若谪仙。他快步走出密室,然而当看到洞府外空无一人时,又不由一阵挫败,唇角的笑意也不知何时收敛了起来。
想他容浔纵横离恨天青年一代数千万年,堂堂的帝族少主,十重天第一美男子,实力、权势、地位、财富哪个不是唾手可得,想要什么得不到?可偏偏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人家却视他如无物。还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他不禁自嘲一声。
刚开始他虽然靠生灵水捡回一条命,可由于伤势太重,只能慢慢修养。
那段时间安然虽也不怎么与他熟络,可至少每日给他敷药疗伤,倒也能朝夕相处。有时她也会做些虽简单却滋味甚好的药膳花粥,偶尔弹上一两首平心静气的曲子。每日清晨看着她出门采摘花露仙果,再等她回来煮上一壶清茶。听她在氤氲茶雾中,细语呢喃,平息他所有的浮躁不安,与他轻声聊着天地间的奇人怪事,然后静静地听他释惑解答。
他以为会一直这样,岁月静好,佳人在侧。虽然他讨厌极了她说的“慕哥哥“,也不想看到她神色间不经意便流露出依恋思念。
可是只要能一直这样,他也可以压制住疯狂的嫉妒,当做没看见。
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
是他与日俱增已经无法掩饰的爱意被她察觉的那一刻吗?
他只知道他每进一步,她便后退几步,坚定不移的跟他保持距离。
从他伤势见好,能够自己活动之时,她就开始躲着他了。若非为了让他带她离开这里,只怕早就离他远远儿的了。
他从来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个,何时受过这种冷遇?
容族的骄傲不允许他死乞白赖,一气之下跟安然打了声招呼就去闭了关。
本打算晾一晾那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哪曾想她竟真的那么狠心,不闻不顾,一次都没来找过他,而他自己却忍不住了。
安然望着纹丝不动的禁制,想着可能还昏迷不醒的南慕,愈发焦急。
十几年前,无望城突然出现了一个秘境,后来经人探查,说是一个上古强者的墓地,名为裂空遗迹。
以无望城主为首的一批强者相约去遗迹探险,寻找离开的方法。
南慕瞒着安然也偷偷去了。安然本以为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出去历练,过个几天就回来了。谁知等回的却是南慕的死讯。
她无法相信,孤身闯入裂空遗迹,在墓穴坍塌前终于从遗迹深处找到了正值诅咒爆发的南慕。
对于南慕身上的诅咒和封印,或许安然比他自己了解的都多。自然也就知道唯一的解药是什么一帝族嫡系最纯正的祖血。
对于拥有祖血的强大帝族来说,祖血无异于他们的第二条命,但对安然来说却不止如此。
当祖血被渡给南慕的那一刻,安然知道会很痛,却没料到会那般撕心裂肺,仿佛心脏血肉都被挖出来一样。
但是看着血脉复苏,逐渐安稳下来的南慕,安然还是笑了。她从来都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护她百年安稳,她予他命魂不灭。
待出去之后,南慕虽然解除了生死之危,但一直昏迷不醒。
她只好把南慕带到城主府,请素来交好的城主代为照看,再按照城主古溢的指引去寻找星魂草。结果半路上被神秘人截杀,仓惶奔逃中遇到了足以致命的时空乱流。凭借仅剩的一张护身符,她得以保命,却也被困在了残音圣宗。
“如今也不知慕哥哥醒了没有?“
容浔回到竹屋时,刚好看见一脸失落的安然,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就这么好,值得你这般想他吗?“容浔语气平淡,事实上他决不会承认他嫉妒得要命,满身都是酸味。
“是,他很好!“
安然看着容浔,眼里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