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座既然会难过,为何还?唉!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几日来澜溪看着安然比以往还要沉默,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就淡漠冷清的人如今越发没个人气了。
“澜溪你觉得本帝是不是错了?”
安然难得回了一句,只是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帝座该问的是自己。但是在澜溪看来青源帝座更适合您。与其想这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倒不选一个爱自己的。”
星澜神女见安然默默看着窗外,神思恍惚。就知她并非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结果,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素来自认是个利己主义者,绝不会为了不可预知的东西放弃已经拥有的或者触手可及的。
但再怎么想,她终究不是这位元宸帝座,不是这个她从未看懂的主子。她也不曾知道主子说的那种绝望里的光是何模样。
真的有人像主子说的那样好吗?该是经过什么才会有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恋?让她主子这样看起来冷心冷清,不染世事尘埃的女子不惜赌上一生?
南慕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若是还活着就快点儿出现吧,不要再折磨这个已经足够艰难的女子了。
爱不得,怨不得,生不得,死不得。
在这阳盛阴衰,男尊女卑的离恨天,她以一介女子之身,不仅要日日与各方费心周旋,面对数不清的阴谋阳谋,忍着或明或暗的排挤,提防突如其来的陷阱,还要忍受寒潭梦魇无时无刻的侵蚀。
安然久久未语,突兀的,她苦笑一声:“合适又如何?他要的是余生,可本帝却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啊。连开始都是一场意外,倒不如趁早绝了他的念想,省的一错再错,伤人伤己。”
“您这样是不公,您怎能仅凭一己之念替青源帝座选择呢。”澜溪并不认同。
安然似乎是要说服自己,“我已经答应了南慕,若再给容浔希望才是对他不公,才是侮辱了他。此生只要能找到慕哥哥,我就该知足了。至于别人如何,我顾不得也不想顾。”
她边说边咳,纯白的真丝手帕上多了一抹扎眼的鲜红。“我已与容浔说明白了,以后天涯陌路,再无瓜葛。你们也不要再提起他了。我精力有限,不想再听到无关之人。”
“是!”澜溪本想再劝,见此也不在多说。她的主子哪里是无情,分明是太多情,只是从不敢去爱罢了。
澜溪看安然对着咳出的血迹定定地出神,不忍道,“帝座还请放宽心,茗溪她们已经去域外找了,总会有希望的。”
“太迟了,连神魂都被浸透了,我哪里还有多少时日,你们别再耗费功夫了。澜溪,本帝余日无多,是去域外还是自立门户,你们想好告诉我吧。趁本帝还有余力也好为你们安排好退路。”
“帝座,不要再说了,您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走的。澜溪还有事,先行告退。”澜溪眼中闪过哀戚之色,怕安然再说下去会忍不住让她瞧见,急匆匆退下。
混沌大世界外,虚空之上
空间乱流夹杂着虚空飓风呼啸而过,如蝗虫过境,连灰尘都不曾留下。
白衣女子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她对着不见一人一物的虚空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必再藏头露尾。”
片刻后,那片寂静的空间一阵荡漾,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灰衣男修。
他轻笑着说道:“不愧是惊华帝座,当真好本事!不过既然来了,今日还是留下吧。”
只见那人一眼看去尽是模糊,很明显是用术法遮掩了面目。只是身上散发的威压和幽冥之焰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九幽世界幽冥大帝。
而他口中的惊华帝座自然也就是安然了。
“幽冥帝座好大的口气,只是仅凭阁下就想留住本帝未免高估自己了。不如另一位也出来吧。”安然并未生气,反而继续对着虚空说道。
听见此话,幽冥大帝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开始重新打量起安然来。这个惊华帝君似乎没想的好对付呢。
虚空中突然传出大笑声:“哈哈哈,既如此,本帝白骨就也出来会会惊华帝座了。”
一个九丈高大小,浑身由白骨组成的巨人踏出虚空,通身泛着莹润的玉质之光。空间一阵晃荡,似乎承受不住压力要溃败开来。
安然看了几眼,说道:“如今看来太初灭族一案果真是由二位所为了。”
白骨大帝不以为然道:“惊华帝座严重了,这太初一族不还有帝座在吗,又何谈灭族?”
“嗤,怎的,二位这是打算连本帝一起灭了?可本帝如今已算不得太初族人了,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安然对着二帝冷嗤道,说到已不是太初族人时颇有几分自嘲。
“哈哈,幽冥,惊华帝座这是为了活命连祖宗都不要了啊?”白骨大帝嘲讽道。
安然冷哼一声,“信不信随你们,要战便战吧!”
不过片刻间,话音一落,三帝瞬间展开帝域,若不如此,这片虚空支撑不过片刻便会被大帝间的战斗余波碾碎。……
“时光加速!”
苍颜白发转眼间。
“怎么可能?”
幽冥大帝看着额前的一缕白发是不可置信。竟然一击就让他损失了亿万年寿元,这真的还只是个刚登帝位的小辈?
安然回道:“两位来此之前,难道不曾打听过,本帝最擅长的不是推演而是时间法则?”
白骨大帝见此也不敢大意。趁混沌的其它大帝还未发现此处异常,抓紧时间全力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