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挣了挣,正想叫醒容浔,看见他比她还要苍白的脸色,眼眸攸的一暗,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
感受到明显削弱的寒气,她大致能猜到他为何如此了。容浔,你究竟要做什么?
容浔在安然睁开眼的时候就醒了,他担心安然,不敢久睡,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所以她对他并非像表面那么绝情不是吗?
清寒,我给过你机会的,你既然没有推开,以后就再也不准离开我。
容浔如此想着,终于放心睡了过去,唇角还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安然不知道她的一时心软就这么把自己坑进去了,如果知道,她,她又会如何呢?
现在的安然根本没想到日后会如何,她只觉得脸像是被烧着一样,又热又烫。
她面颊上还能感受到容浔呼吸的气息,轻轻地,痒痒的,像毛茸茸的小刷子挠过一样。
他发现了她的秘密,不应该杀了他才对吗?
听着他的心跳,想着想着,安然也再次睡了过去。她做不来过河拆桥之事,就一次,她只迁就这一次。
“清寒,近日羽族进献了一株千思树,花叶绮丽,你陪我去桐城看看可好?”
“不去。”
安然素手斟茶,淡绿色的茶汤散发着氤氲热气,鼻翼轻嗅,淡淡的竹叶清香扑鼻而来。
见他心不在焉,一直盯着她看,安然举杯自饮,说道:“这是用清晨天竹叶上的露珠泡制出的青茶,我费了一早上的功夫,总的也不过才得这么半壶,你若不想喝就别浪费我的东西。”
青茶最是凝神养气,适合心神受损之人饮用,他岂会不知她一番好意为谁。刚刚只是又被拒绝,难免失落罢了。容浔怕她恼羞成怒,只敢心里暗笑。
刀子嘴豆腐心,一点儿也不可爱,可他偏偏就认准了她又能怪谁。
他说:“喝,怎么不喝?这十重天上下有谁能得咱们惊华帝座亲手斟茶。本帝作为第一人,实乃荣幸之至。”
“哼!”安然见他又没个正形,冷哼一声。那个傲气凛然,一身轻狂霸道,连天地都不放在眼中的青源帝座去哪了?她面前的这个是假的吧。
“你先坐吧,我去去就来。”
澜溪过来行了一礼,看容浔在侧欲言又止。安然见她着急转头对容浔说道。
“嗯,去吧,有需要我随时都在。”他并不计较澜溪对他避忌,毕竟接受他出现在安然身边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各自的隐讳。
琼花树下,容浔自斟自饮,虽百无聊赖,但一看见手中她专为他准备的青茶,就倍感甜蜜。虽然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席地而坐,大红色的衣摆垂在地面上,不知不觉接了几朵洁白随风飘落的琼花。
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红衣男子嘴角含笑,他眉目如刻,凤眼微眯,风流肆意,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白玉茶盏,相映成画。
“师尊!”一个八岁大小的男孩,兴奋地喊着师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看见意料之外的人,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他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好看?师尊呢?
阿璃表示很忧伤,明明他长大了,可为什么激活血脉后身形反而缩水了?对此茗溪解释说十重天帝族本就与下界不同,因为血脉之力太过强大会在前期吸收大部分的能量,所以他们要比下界生长的缓慢许多。
茗溪绝对不会告诉他,她很满意现状,小孩子最好玩了,为什么要长大。
“小家伙儿,你找谁呢?”容浔看见来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不觉收起几分自带的威压问道。他有些奇怪,清寒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娃娃,而且还是太初帝族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