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万年前,九幽与混沌大战,苍玄帝族倒戈反击,陆氏皇族腹背受敌,死伤殆尽,仅余下一子苟且偷生却也被闻讯的混沌帝族封印血脉。
后来陆氏那个活下来的孩子根据先祖留下的预言去了一座城,那座城就是无望城。
在无望城那个孩子化身一名流浪者,苟延残喘。身为皇室后裔,血脉被封印,他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只能向寻常武者一般修炼。
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争地争命争资源。可是没有血脉没有资源没有背景,真的太难了。弱就代表没有尊严没有地位,谁都能踩上一脚,谁都可以随时杀了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甚至还嫌他的血污了地。
后来为了活下去,他能为了一块下品圣石虚与委呢,为了一株曾经瞧不上眼的灵草跟人拼命,他甚至能去偷去抢,去做自己最不屑的事。
就这样过了几百年,直到有一天,他捡到了一个小姑娘。
安然猛地抬头,定定地看着那个正在讲故事的人,呆滞,惊愕,忘了如何反应。
陆西辞继续道:“他要高兴坏了,因为先祖预言能解开他身上封印的人终于出现了。只要拿到那个小姑娘的祖血,他就再也不用像个废物一样活着了。
但是可惜的是帝族祖血有灵,非其主甘愿不可得,所以他只能把那个仇人的后代捡回去。
那个小丫头可真好骗,虽然像个刺猬一样浑身竖着刺,却不过几月就在他精心编造的谎言下软化了。她信任他依赖他,却不知他想要的是她的命。
那个时候男孩想着她可真傻,却不知道最傻的是他自己,至少那个小丫头知道想要的是什么,他却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她会在他回家的时候眼巴巴地等他,会给他缝衣补裳,会因为他的一道小伤口哭的满脸眼泪。看起来又软又绵,受了欺负也只会一个人偷偷的哭,甚至都不敢让他知道。可是就这么一个软面团子却敢放火,把白日里欺辱了他的圣境高手逼进绝路。
那个小丫头根本就不知道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挨打,一个人受伤,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受伤不过是家常便饭,他早就不怕疼了,因为就算疼也不会有人在乎。
也只有她会因为他流的那两滴血心疼难过,只有她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用那两只小短手抱着他,再蹭他一身的眼泪。她哪里像个血统高贵的帝族后人,分明是个小哭包。
后来”陆西辞停了一下,嘴边带着一抹笑意。“后来那个男孩想这小丫头又笨又爱哭,他要是用了她的祖血岂不是也要变傻了。算了,他还是宁愿自己修炼慢点儿也不想变蠢。至于那个小丫头他就暂时养着吧,省的一出门就让人拐了去,白费他那么多功夫将人养肥了点儿。
可是呀,他哪里能想到就这么一次难得心软,结果却养了个小贼,把自己的心给偷了。他可比她傻多了,那丫头哪儿做过赔本买卖啊。
“那是他活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安然手一松无回掉在地上,泪偏从眼眶落下,怎么也止不住,她别过脸去,不看陆西辞。
“对,是他活该。所以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要来罚他呀。”陆西辞伸出手来,用指腹替安然擦干眼泪。“果然是个小哭包,长大了还这么爱哭。”
安然把他的手推开,身子迈向一边。
“老天罚他与心爱之人天各两端,生死不知。他苦苦寻了两千万年也不见人。为了替那姑娘报仇他把所有伤过她的人都连根拔尽,其中还包括一尊大帝。那大帝可不好对付,几次三番派人都不曾得手,最后他决定要亲自去会会这位帝座,问问她的族人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的未婚妻。”
陆西辞苦笑一声,“可是不曾想那大帝竟然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心上人,他以为的报仇却一直是在伤害那个他最爱的姑娘。”
陆西辞蹲在安然面前,那双唯一可见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恳求,悔恨,还有太多太多安然看不懂的情绪:“他又笨又自以为是,还做错了那么多,阿然可怜可怜他,回来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