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眼里浮着一层浅浅的光,水雾朦胧,表面都是欢喜,可深处却是常人无法看透的苦涩。
她这一次把自己锁在房中让陆西辞察觉了不对能用突破掩饰过去,下一次又该如何是好?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她就是想要朝朝暮暮啊,哪怕是用这帝位来换也甘之如饴。
“慕哥哥我想去外面看看你陪我一起可好?我还不曾见过九幽的修真界是何样子呢。”
“我让人准备一下。”
“不要,就我们两个,别让人跟着。”
“也好,何时出去?”
“就现在吧,换个时间说不定又不想去了。”
“你呀这还真是老样子,说风就是雨片刻等不得。”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变数太多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还不如珍惜当下。我想有一天回忆起来每一个梦里都有你。”
“傻丫头,我就在你身边干嘛要做梦梦见呢,你多看几眼不就是了。”
“哪有这样说的,慕哥哥如今这张嘴可真是……”
域外战场之上
“撤,快撤……”
一个虚君境的男修声嘶力竭地吼着让人后退。他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他们这支小队专门负责侦查东南一带的情况。
数万年来这里一直风平浪静即便有问题也不过是小猫三两只不堪一击,今日本以为又是平常的一天谁知竟然出了大事,小队的人都死了四分之三包括他这个队长在内也不足五人。
他不由苦笑一声即便能即便能侥幸回去上面的帝君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由于他的失误造成这么严重的损失,如何担得起惩戒。若不**及时挽回只怕……
他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打了个寒颤。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周围寂静的诡异,那男修睁开眼身边只剩自己和同伴留下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他踉跄着往前走去,危险似乎解除了。他蹲到地上嚎啕大哭却突然发现血迹旁边有一枚黑色的石头,像是被卷进来的。因为这枚石头石质坚硬而他本来所处的环境石头却是白灰岩,一碰即碎。
男修回到了驻地将石头交给帝君,却全然不知这块石头后来引起了何等轩然大波。
“直接飞上去不就行了,怎么想起来要爬山了。当心去晚了看不见日出了。”
“那有什么要紧,看不见日出看日落也成啊。这山就是要自己爬着才有意思,直接上去了岂不错过半山腰的风景。”
“就你歪理多,走吧可别嫌累。”
“累了你背我啊,我才不怕呢。”
“感情让我陪你来打着这主意呢,我就说怎么……”
“慕哥哥不愿意啊?那你回去吧。”
安然大跨一步站在陆西辞面前,眉毛一挑嘴上说着让他回去,可陆西辞丝毫不怀疑他要敢说半个回字今日绝对不得安生了。
“我哪有说不愿意,又想挑刺了是吧尽冤枉我。”
陆西辞摇了摇头实在无奈。他刮了刮安然的鼻子,一脸宠溺。往上上了一阶,牵起安然的手一起往山上走去。
来仪峰高达万丈,云烟缭绕,险峻崎岖站在山下一眼望不到尽头。安然和陆西辞一路向前只在原地留下模糊的背影。雾色掩映中恍若一对璧人。
安然嘴角一直含笑,神情愉悦,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十指交握的两只手,一大一小,大的刚好将小的包住。
慕哥哥路长我才能和你多走一段啊,若是这条阶梯没有尽头该多好。
陆西辞看着身边的姑娘笑得甜蜜也不由唇角微弯,这一天他盼了多久,总算盼到了。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雨来,不大却能打湿衣襟。陆西辞撑起一把印花油纸伞,不动声色地将安然至于怀抱之中相拥而行。安然也不打破他的小心思,任由他多此一举。
他们这种修为哪需要打伞,至多撑个隔离罩也就是了。
雨丝密密麻麻打在青石板路上,打在撑起的印花油纸伞上,也打在某些人心上。不急不缓却润物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鲜活起来。
安然故意将手伸出伞外,密密麻麻的雨丝落在手上,冰冰凉凉的与另一只被牵着的手的温暖完全不同,冰冰凉凉的不疾不徐慢慢抚平了她心底的不安焦躁,看着周围的雨中风景也更顺眼起来。
她收起眼底的落寞索性跑出伞外,故意踩着青石板溅起一道道水花,发出啪啪嗒嗒的声响,石梯上传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明日尚不知如何,图惹悲春伤秋,倒不如先快快活活的过完今天再说。
陆西辞跟在后边看似不疾不徐实则离安然永远只隔一步远,时不时的洁白的衣袍上被溅上一层雨水,看着安然玩得高兴他也只是当做没看见一般。
洁癖这东西针对人还真没说错,放在平时谁要把他衣服弄上一滴泥点儿哪里还能忍,可换上眼前这个姑娘他甘之如饴。
从前安然最讨厌下雨,因为她大部分的不幸似乎都发生在下雨天,连带着她也讨厌下雨天。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能在雨天玩的像个孩子,路兮辞乐得看她高兴自然也不会阻止,甚至还任由她胡闹带着他一起玩。
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一个塞一个冷的元宸帝座和九幽主宰竟还有如此一面。
到了山顶雨早已停了,但日出自然也错过了。阳光洒下一大片的光,让雨珠折射出绚丽的美景。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乾坤。
尽管未达成所愿二人也依旧性致不减,反正他们各自的目地本也不是为了看日出。
只要身边的那个人对了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
……
“陛下,您当真要去九幽吗?”
“我意己决尔等不必再劝。雷一锁好消息,若有人问起就说本帝闭关了。”
“您万事小心。”
清寒我来了,你到底是在九幽吗?天涯海角,诸天万界我总是要找到你的,你躲不掉的。
容浔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大世界入口眼里闪过志在必得。说熟悉是在传影里已经见过无数次,说陌生是因为他从未踏足过半步九幽。
他有一种直觉,太初清寒一定在九幽。如今混沌已定,离恨一统,他寻她回家的时机已经到了,一年找不到就两年,两年找不到就三年,他的妻子只能是她。
他和她其实都是一类人,认定了就再也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