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招她曾听城主满目敬畏,面带尊崇地提起过,至今难忘。
“不,你不能杀我,我夫君是落日城的城主,他不会放过你的。”
“区区一个城主何时也能干涉下界了?本尊懒得动手,你们自裁吧。”
“区区一个城主,好大的口气!”洪亮的声音如炸雷响彻耳膜,实力稍低之人顿时血气翻涌。感受到黄芪体内的护身符印破裂,连暮使用破界符迅速赶来。即便只是一个妾,可也是自己最宠爱的妾侍,容不得旁人欺辱。
看着黄芪一干人等的凄惨模样,连暮心中大怒。不过能破了他留下的符印实力想必也不低,没必要硬碰。“得饶人处且饶人,阁下还是莫要欺人太甚的好。”
“嗤,我欺你又如何?”
“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吾念你修行不易,故恕你无罪,你可莫要不知好歹。”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训诫本尊。”
“小姑娘,连城主也是一片好心,今日之事虽是黄夫人有错在先,但姑娘也已施以惩戒。更何况她骤失幼弟难免心中悲痛,言行莽撞了些也能谅解。想来令尊也不愿姑娘恃强凌弱,失了教养,两位不如看在本宫的份上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好?”站在连暮不远处的女子见剑拔弩张,上前一步温婉劝道。她一身雪白的宫装长裙,绣着精致繁复的雪莲纹,走动间环佩齐鸣,犹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一脸温和的笑容光彩照人,只是在安然看来又僵又假。
安然一脸欠奉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本尊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玲珑脸上一僵,自她记事以来从未有人如此不留情面过。
“哼,你这小女子当真不识好歹,这位可是雪灵国的玲珑公主,岂容你放肆。”
“玲珑公主?”安然一怔,一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又浮现而出,她问道:“你就是雪玲珑?”
雪玲珑僵硬地笑了笑,依旧亲和只是声音却不自觉地冷了几分,“姑娘知道本宫?”
安然撇了撇嘴,有些落寞道:“原来也不过如此,本尊倒宁愿不知道。”
连暮闻言怒不可遏,实在无法容忍有人如此亵渎自己心中的女神。“你放肆!”
“放肆?话说你们一个城主一个公主私自下界真的好吗?这是拿执法神殿当摆设呢,放肆的是你们吧。”
“你知道执法神殿,你果然也是上域之人。”
雪玲珑终于收起别扭的笑容,冷声道:“姑难道不曾有人教过姑娘做事留三分,如此掰扯实在有失教养。本宫念你天赋卓然,有意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女,还特意替你向连城主求情,可你实在太让本宫失望了。”
安然的声音只比她更冷,还带着三分暴躁,“叽叽喳喳就叽叽喳喳,你口口声声提我父母又是什么道理?”安然冷哼一声,“不过我那不靠谱的爹娘一个死得太早,一个忙于公务还真不曾教过我。我呀,是我师尊与两位师兄拉扯大的,他们只教过我谁欺负到头上打过去便是,打死打伤了都是小事,天塌了自有他们顶着,不然你让我揍一顿,再去找他们问问为何不教我教养如何?”
“好好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本城主今日还就要试试了。”
一掌击出,磅礴的气势倾泄而出,一往无前,却在安然轻描淡写地伸出白净的右手后向转向黄芪而去。烟尘散去过后只留下三两件残破的法宝残骸。
连暮连退数步,目露惊骇,雪玲珑眼中也异光连连。
“今日本尊不想大开杀戒,只要黄芪自裁,你们就可以滚了。”
不提场上如何,天穹之下的诸帝看着这一些列转折早已目瞪口呆。
天火大帝兴高采烈地拉着素韵的手,咧着嘴道:“太好了韵韵,我们终于安全了。早知帝后藏的这么深,咱们哪儿还用苦战不休。等此战过去我们就一起流焱谷泡泡温泉去去这些日子的晦气。那里五行属热,最适合火属性的花草生长了。到时候我就把你送的火焰花种下去,等火焰花开遍流焱谷我们成亲的日子就到了,到时候咱们把所有亲友都请去观礼你说可好?”不等素韵回答,想到那时的美好场景,天火大道已经嘿嘿傻笑起来。
素韵抬头看着踏在虚空对峙的三人,那就是属于上域的力量吗?她眸光复杂,隐隐有一种预感,听见天火大帝的话后,目光温柔地看向他嗯了一声。天火见此更是乐不可支,“”那可说好了,等火焰花开遍流焱咱们就成亲。”
素韵不忍他失落,想到帝后的承诺应了声,“好。”罢了,既然他注定要忘记,那现在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容浔与陆西辞同时看向天空中的女子,一个是担忧一个是惊疑。
眼睁睁看着爱妾死在眼前,虽然惊怒交加但一击未中,连暮已不敢托大,“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能接下他一击的人固然有,可如此轻易就化解于无形的人却不多。更何况这女子分明年岁不大,面对一国公主和身为城主的他亦不留情面,不是傻就是背景极深。联想到她口中师尊师兄所言,不是有足够底气有哪个敢在上域说出这种话,想到这儿连暮已开始头皮发麻。
爱妾固然得他欢喜,可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可就不值一提了。纵然与玲珑公主联手足以击败这个嚣张跋扈的丫头,可修真界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事可是屡出不穷。在没弄清背景来历前实在不宜动手。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想来必有后招。到了这一步,连暮已经心生退意。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安然转身望向阵眼所在,冷声道:“玉无争你还不滚出来是等着本尊请你吗?”
“岂敢岂敢,想来殿下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
“哼,阳奉阴违,你好大的胆子!”
玉无争谄笑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殿下见谅。您若有不满大可去找这令您不满的根源,属下一个替人跑腿的可承受不起您的怒火。”
“呵,你好得很,本尊记下了。”
雪玲珑疑惑道:“玉清上人?你怎么也在这儿?”她看了看玉无争又看了看安然,惊疑不定,美目频闪。
“玲珑公主,在下有礼了。”
“玉前辈,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个在下不便透漏,公主日后自会知晓。”
“嗤,何必旁敲侧击呢,你去问问给你簪子的人你头上这根雪玉梨花簪从哪儿来的不就知道了。没想到堂堂的一国公主竟有捡破烂的癖好,本尊当真是见识了。”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意思就是你头上的这根簪子是本尊的呗,第三片梨花瓣上还有一道本尊摔出的划痕,雪玉难得,何况还是极品雪玉,天下间可没这么一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