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嗫嚅道:“那……那个容浔就是我二哥失落的一魂一魄吗?”她的脸微微有点红,说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记忆中那个她曾是他的妻子,几经波折,爱恨情仇纠缠不清。
“师尊,她还活着吗?”
“她已经以献祭为代价唤醒你,何况你们本就是一体双魂,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何必执着。”
“若是二哥有一日融合了失落的魂魄还会记得那个魂魄的事情吗?”
“这个你得去问咱们的无情上尊了,他才是最有发言权的。”曾经他与安止,容寒朝夕相争,不过容寒吃了魂魄不全的亏多半排在第三位,后来魂魄得以补全却也多出了个孩子来,那个孩子就是容厓。
“小然儿,你长大了,或多或少也了解了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这男女之情是世间最难缠的事,染上了就不好甩了。你那两个师兄呢都不是省油的灯,各个狼子野心。”
“大师兄有他的难处,若没有些心机手段早被大乾那帮子人连骨头都吸干了。至于二哥脾气虽傲了些,对我却也是极好的。”
“你那大师兄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你二哥就是暗夜里的饿狼,没一个省心的。若真是把野心实实在在摆出来还好,如你大师兄那般就是第二个你当年的父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小然儿你心性简单跟那样的人待一块儿并无好处。”
云行难得正色起来,“虽然我也对容厓那小子也没什么好感,可不得不说他比陆辞要可靠的多。想你娘半生凄苦,遇上一个被报复和仇恨占据了大半位置的人,纵然有爱却也难以逆转。”他无奈道:“偏偏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挺聪明一遇上大事反而傻了。这师兄师妹多少年的传统就因为那小子旁敲侧击,示弱卖惨几句你就把好好的二师兄改成了二哥,也是少见,越是有问题的你越是亲近。”
“……我哪有,二位师兄都是爹爹的弟子,我自然是一视同仁。”
云行嗤笑,“嗤,你说这话就不心虚!”
安然低着头,“我……”
“月朗风清,芝兰玉树,翩翩公子,一袭白衣临风而立,透着几许孤独和寂寥,心不自觉就软了几分。世间女子十个有八个都吃这一套,想不到通透如我们然儿也逃不过,是这样吧?嗯?”
安然绞着手指,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浓密的阴影,“师尊都把话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小然儿,不管你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是爱,但至少要知道同情怜惜和爱是不能等同的。非是为师挑刺,实是你大师兄与你父亲年轻时一般模样,我承认那小子对你或许有几分真心,可这点子真心在他的执念面前还能占上什么位置呢?”云行坐在安然旁边,顺着她柔软的发丝,“若你当真对他有意,师尊也不拦着。可是你要先想清楚了,你是能忍受南楚王后那样给自己的丈夫做个管理后庭无数美人儿的管家还是能忍受面临选择时一次又一次地被委屈。”
“……大师兄不会的。”
“小然儿,永远不要高估了人性。越是吃过苦的越是知道向上爬有多难,因此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们一个个的对你处之若骛,视为己有,除了那点子心意可还有云荒少尊的身份在起着作用。若你只是个孤身一人的势弱散修,你且去瞧瞧如今能从云荒排到北域的求亲队伍能舍去多少。”
“可师尊不是说我已是上域最尊贵的女子了,有这么多的靠山我有什么好怕的。”
“天外有天,上域是够大,可你哪知这天宇究竟有多广呢。你师兄为师虽然瞧不上可也得说实话他是个有能耐的,一遇风雨便成龙,我这么认为自然也有别人这么认为,若是对方身份比你还尊贵呢?你觉得你那师兄届时会选谁?”
安然抬起头鼓了鼓嘴,眼神也不大友善,“师尊非要说的这么清嘛。”
云行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没办法,谁让我这不争气的徒儿是个小傻子不给她剖清了怎么行。”
“师尊,我想去道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