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石,字子玉。
“这闻着该是桃花酒,至少藏了三年了。”
“家中确实制了些桃花酿,臣这便让人送过来。”
些许往事在脑海里时隐时现,看不分明。安然心绪难平,提了壶桃花酒去了树上闲坐。
他们师兄妹三人幼时也是这般,总喜欢去树上呆着,看着自树缝间透出的星光日影,闲谈山海逸事,她总趁着二哥不防备偷偷去喝他手边儿的桃花酒,大师兄看得分明却只偷笑替她吸引二哥的注意力。小时候可真好呀!
她酒量差的紧,却偏爱桃花酒的味道,只两口下去就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了。喝醉了倚在粗壮的树枝上,桃花儿落了满身满脸。
她也不刻意化去酒力,任自己半梦半醒。
高高低低的笑声惊动了沉睡的人,她感受到南石的气息闭着眼道:“小石头,说了不让你带人来后院,怎的就记不住。”
女子空灵如深山古涧的声音传入树下的人耳中,纷纷抬头朝声源望去。郑易握紧了腰间悬挂的佩剑。
只见一树桃花纷纷扬扬似下起了桃花雨,灼灼桃花间一个青衣女子自树杈间一跃而下,长袖大衫与桃花一起飘舞,她手中的酒壶不慎掉落,碎在地上随着春风氤氲了一院的桃花香。
待人影站定,只见她眉眼间自含雾湖云海,回首间仿佛清风明月都被揽尽在怀,半睁半阖的双眸蕴含着万千华光。她负手立于桃花下,春日的风仿佛因她而起,渺渺茶雾骤然成湖成海,浪潮涛涛而来,天地间的灵气好似尽数汇于一人之身,聚集了天地灵萃却又飘渺不定,深不可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宋喆彻底呆住了,郑易手中的剑落回剑鞘。
也许只是一瞬,只见那女子似头疼般捏了捏眉骨。
“大清早的带人来这儿做什么?”分明有几分不悦。
“姐姐,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您先赶紧回去吧,我这儿有贵客在。”南石赶紧凑上前去,挤着眼催促。
安然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走了一步突然向头上伸去,取下一支折扇状的长簪,瞳孔骤然一缩。
她素手一挥,小小的发簪变成了一把精致的梅骨折扇。只见扇面上白雪,红梅,随乐而舞的红衣美人儿。
漫天大雪中,身着红衣的女子卸去了发冠,“容浔,我给你跳支舞吧。只此一次你可要记好了。”她顿了顿,仰头看他“不,还是看过就忘了吧。”
“帝后娘娘,天帝有旨,您不能出去。”
长袖拂过玉案,一把精致的折扇掉落云间。“原来是你啊。”
安然闭上眼睛,有种称之为回忆的东西扰乱心海。不过一瞬,她步伐坚定地走出后院。
待青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还是南石唤醒了呆住的二人。
他叹了口气,他也不知姐姐今日怎的又似第一次见时那般光彩照人起来。是的,南石是这么形容的,平日的里的姐姐也很美,但他总觉得像是蒙了一层尘土般。
只是他也长大了,明白这般美貌意味着什么,尤其是被君王见过。罢了,祸兮福所倚,他总归会用尽全力护住姐姐就是了,这个官当不当也没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