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岩心有不甘。

这次全是姚方立的自导自演，他什么都没管，只想要回自己的精血而已。至于何晢的事，他是推波助澜了，但能怪他吗？人族异瞳是能随便信任的吗？

公子因为一个信任，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在枯岩看来完全不值，哪怕如今两族和谈，但公子的目的又不是这个。可即便如此自那次后，他也恪守命令，什么都没管，都是那些暗子自己乱窜。

目鳞并没说明，他们的交谈枯岩是能听到的，这要怪就怪枯岩自己，没事来个什么人体炸弹，苏苏没留下阴影也罢了，偏偏受到了严重影响。

对修士来说，心理阴影不消除，那是会演变成心魔干扰未来进阶的，很可能就是生死之别。

“苏苏会考虑无忧公子的。”

一天后，何荗想明白了，师父是选择了自己的恩师，所以要放弃他这个弟子。

那个曾经大胆包天的小男孩眨巴着眼睛，落下委屈的眼泪，躲在偏僻的大树后面，小手都环保不过树干，泪水越流越急，哭了个昏天黑地。

目鳞悄悄问：『这个徒弟你真不想要了？』

本就做了决定的事，偏偏还要逼人再做一次无用的选择，这能是要徒弟的意思吗？

『就算要杀，也不能让何荗杀。他是先抗命，然后算计我，最后才把何晢逼上绝路。何荗现在不做选择，以后把我当成杀他叔叔的帮凶，我找谁喊冤去。别忘了，当初还是我让火毛去诈何晢话的。』

眺望远方良久：『那时候我也是想帮他一把，谁知道……我现在就想见安无忧，问问他究竟打算做什么？也不知道师父是生是死。』

目鳞吃惊：『苏苏，原来你有师父。』

『是啊，一个大魔头。』

目鳞：“……”

师父是大魔头，教她的是人妖之子，这就是人族异瞳的待遇吗？

第三天刚过辰时，何荗的身影出现，对着苏笑妘实实在在一跪：“师父，我只要师祖的那个手下。”

苏笑妘思路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你三天就想了这个？”

何荗把自己的腹稿说出来：“弟子细想了叔叔离世的原因，何府不顾旁支，处处打压逼迫，是因；师父诈叔叔说出实情，至叔叔自裁是果；叔叔步入妖族圈套，是叔叔自己的选择。

在何家镇时，弟子就说过，弟子不恨师父，不恨何府，只恨背后之妖，弟子也不能因为叔叔选择错了就去报复对方，但叔叔死了，是被逼死的。

叔叔当初与弟子说过，少则半年，多则十月，叔叔就能让何府换主，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家的人。

师父，弟子只要那个手下，不管多难，如果师祖舍不得，弟子可以为师祖做事！”

所以说这孩子要带在身边仔细教，这一番话分明是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到底是为他口中的师祖做事，还是想知道口中的师祖是谁。

“你就不怕为了自己报仇，让更多的人步上你叔叔的后尘吗？”

何荗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这个问题他想到过，但没考虑过答案。

“师父，您会大义灭亲吗？”

“你会吗？”

何荗这下肯定了：“弟子是师父的徒儿，弟子向师父看齐！”

“知道你叔叔为什么是那样的下场吗？因为他只问结果，不问过程，选择喝下妖血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那个结果。还有，那不是你师祖，和你叔叔的死也没有直接关系。”

何荗悲喜不明，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