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朕的儿子吗?”赵禛指着赵属,目光扫过众人,忽的像是气急了一般甩过袖子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众人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扶,只得也跟着出去。
“殿下……”
赵属抬头去看,司马珏和程璠面上都带有愧疚。
“没事,我一会就起来,你们先走罢。”赵属说的淡然,好像一点也不为自己感到担忧。
还是司马珏最先反应过来,扯过程璠快步跟上其他人走了。
“父皇怎么走了?”两地隔得有些远,何况还有层层树叶,赵馥儿至多只能看到赵禛周围,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所以她只看到赵属射过三箭,却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高蕤隔着影影绰绰的树叶,隔那么远居然一眼看到赵属,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下去看看罢,去找宗祐哥哥。”赵馥儿休息够了,发现赵属仍跪在那里,便想过去找他。
“诶,怎么……”高蕤还想休息片刻,赵馥儿却已经蹦蹦跳跳的往山下跑去,“真是,也等等我呀!”
好容易追上赵馥儿,高蕤拖她慢点。
“你怎么就这么着急,等晚宴的时候不就见着了。”
“不行,宗祐哥哥前些日子禁足在秦王府内,我都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他知道我没去找他估计都在生气。”
赵馥儿又要拉着她快走,高蕤却停住了。
“那你自己去见吧,我,恐怕他都不记得我是谁。”
“不会的,宗祐哥哥记性最好了,一定记得姐姐,我们快点不然宗祐哥哥又不知去那了。”
高蕤内心略有些纠结,没来由的多了些无措,若是他真不记得自己怎么办,总不能像从前叫他宗祐哥哥,该叫他……
“表哥。”
赵属猛然间失笑,他正要回寝殿换衣服,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宗祐哥哥”,便停下来回头去看,跑在前头的赵馥儿一下子栽在自己怀里,后面的高蕤……几年不见也长大了不少。
“怎么不叫‘宗祐哥哥’,两年不见连你也与我生疏了?”
他声音变了,高蕤抬头去看,发现自己如今只到他胸口。他的脸有些黑,眉目间还隐约有从前的影子,只是眼神更加成熟,还有些……戏谑?
“没有,只是如今大了。”高蕤特意昂着脖子去看他,一点不示弱。
“在我看,还是孩子。”赵属一点不给面子,“就沿着这条路走走罢,一会我还要回去换身衣裳。瞧你这一身汗,多大了还这样顽皮。”
赵属牵着赵馥儿的手去指她的额头,弄得她有些害羞起来。
“没有,宗祐哥哥,你回来我没来得及去看你,你别和我生气好不好?”
“我也是才有些空闲来,对了,我给你的小玩意你都收到了吗?”
“嗯,都很好玩的,不过还是没有宗祐哥哥给我讲的故事好。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宜州,那些小黄门知道的太少。”
“好啊,明日午后,飞星池边的月胧亭,那里还算清幽。”
赵馥儿听过十分高兴,接着去问身旁的高蕤:“姐姐,明日我们一起来。”
“我?”
高蕤抬头去看赵属,见他点点头对自己微笑着说:“自然是连你一齐邀请,你定要来。”
赵属回到寝殿,程璠和司马珏已然等候多时。
“陪你演这一场真不容易。”
司马珏到底少年心性,也不过入仕半年。他此刻斜靠在座椅上,感受着冰鉴传来的阵阵凉气。
赵属走入内室,不一会换了身便服出来。
“他现在估计着孩子,还不敢真的对我动手。”
“你说会不会真的给你下个谋反的罪名?来的时候陛下特意叫我带上《史记》。”司马珏心中惴惴。
“他不过是要找我的错处,一时也不会真拿我怎么样。”赵属却已经觉得平常,“他也察觉到朝中的人还是对我抱有期望,他想杀杀我的锐气。”
“所以你都要忍着?”
“也不算,他这也是在逼我犯错,让他发个脾气也好,若他真的不生气了我才凶多吉少。”
司勤从冰鉴中拿出葡萄,赵属吃过,自觉清凉无比。
“这葡萄还是嫩的好吃,你们都来尝尝。”
司马珏心思略动,小声说道:“你可知道宫里那位?并没有一起来这里避暑,像是又病了。”
赵属面上一笑,将手中的一碟葡萄递给司马珏。
“吃完这些你就走罢,你特意送来谢罪的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吃。”
“我特意送来给你的,还是留给你罢。”司马珏撇过一眼递过来的葡萄,也不吃,“有关宜州,你送来的文章我都看过,确实应该派人治理水患,只是父亲看过以后不置可否,估计一时半刻朝廷拿不出钱来。”
“我也不急在这一时,办法嘛,还是得探花郎多费心了。”司马珏看赵属这表情就知道,这事是一定要办的,他只笑笑。
“总要花些时间不是?”
“殿下,现在怎么办?”司马珏走后,程璠还有些不放心。
“只能按兵不动,这一年半载闹不出什么来。”赵属又从冰鉴中端出一盘葡萄给程璠,“我觉得味道不错。”
“真的?”程璠不爱吃水果,迟疑着接过。
“忘了吗?殿下我可是会神机妙算的。”赵属微眯着眼睛,假装郑重的点点头。
程璠知道赵属又在不正经了,暗自在心里翻着白眼,还是决定试一试葡萄。
“这么酸,有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