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都同坐一车了,还计较这些。司勤,出发!”
赵属其实一直有些计较,为何高蕤对他如此疏远。
而这这次分明是高蕤写信说有事,他才借机会约她出来走走,怎么现在还吵上了。赵属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头,明明想好生说话的,可如今见面了又生气起来。
高蕤也不是有心要抬杠,只是她常忍不住害羞,坐的远还觉得自然些,如今坐在赵属身边,她便越发紧张。
俩人都没什么说话,过了半响,赵属悄悄看高蕤,觉得她还在生气,又觉得自己不该和这小丫头生气,才开口道:“你出来见我,难道全为了馥儿的事吗?”
“又不是我要来的。是你非要我出来。”高蕤还在气头上,忍了半天还没想到什么话怼回去,又觉得赵属这话说得,难道不是赵属要她出来吗?
赵属心里有些不高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确实想见她,却一直找不到理由,现在乘着这个机会见一见,她却这样的态度。
“那好吧,既然是为了馥儿的事,你就在这里明说了罢。”
高蕤听他这样说,也不大高兴,但一时回转想到,还是正事要紧。
“是宫里的事情,如今刘贤妃和张贵妃在宫中跋扈的很,好几处的事情都是直接冲着姑姑来的。馥儿那天和我提我才知道,而且言语间颇为无奈,恐怕和你也有些关系。”
赵属听到这些也不意外,他心里清楚,前朝里皇上对自己百般为难,如今到了后宫应当也是如此,如今大家都看出皇上没把自己当儿子。
他还没怎样后宫里就有人风言风语的,现在恐怕皇后想保自己都难。他猜想不多时,应当有更严重的事情等着自己,他只有预备这一刻。
但眼前总不至于让人看小了去,皇后这边他也应当去问问。
“这样罢,我也好些时候没有给母后请安了,明日我过去一趟。”
高蕤听到这里连忙点点头。
“姑姑这些时候也很忧心,有时候还常咳嗽,怕是心中有些郁结于心。现在天热,倘若心结不去到了秋日恐怕要生大病。你去宫里多劝她些。”
赵属点头答应,转头又问高蕤:“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孝心,我还当你……”
“当我什么?”高蕤刚觉得好些,赵属又丢出这半句,她只当他有什么坏话说她。
“没,没有什么,我只当你是小孩子心性呢,一两年不见却也有些长进。”
高蕤听赵属说的还算顺耳,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念一想自己这话也说完了,马车还在走,这……
“我们是要去哪?”
赵属正要回答,只听司勤忽然在外头喊道:“殿下,到了。”
高蕤正要先下车,赵属却伸手拦着。
“你往后。”赵属率先下车,等高蕤要下来的时候,抬手让她去扶。
高蕤虽然是女孩子,但平日上下车的也是随意的很,若非打扮得当的时候需要麻烦丫鬟搀扶,平时就这么踏着凳子了。
如今赵属抬手让她去扶着,她头一体体会到他的体贴,心里也有些高兴。
高蕤抬眼看去,此处应是一道山坡,只见一条石板延伸到很远。他们身后的马车停在一旁,此处四周都没有车辙,应当是少有人来的。
“这几天天热,我想只有这里比较有些凉风。”
高蕤走在前头,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迎面吹来的风越来越大,走到石板路的尽头,一片绿油油的稻田出现在眼前。
原来此处就是上次看到的稻田。
“现在是上次看到的,长得更高一些了。”
俩人一齐漫步在这里,暂时可以放下平日里烦闷的心绪。
“你知道吗?我原来一直觉得你有些沉闷的,老是循规蹈矩的,唯有我捉弄你的时候才会有点一般人的样子。”
“原来我从前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赵属也不是恼,只是知道她喜欢这样,便做成这样让她高兴罢了。
高蕤斜眼去看赵属,见他有些错愕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玩,笑出声来。
“只有你,还敢开我的玩笑。”
“那你说,我这样你这样高兴吗?”
“高兴。”
高蕤见赵属这个比哭还难看的‘高兴’很是不满。
“你不许吗?”
“许,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许你就是。”
次日一早,赵属便入了宫。
皇后见他前来,神色略带担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母后?可是有什么事?”
皇后摇摇头,略叹口气还是开口道:“我的事情好坏都是定数,我早就不做他想,只是担心你。如今形式不好,我原也是不想让你有所顾忌,只求你能好好保重身体,也不要为我担忧。”
赵属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多年来住在宫中,大多数时候都十分孤寂,唯有母后对他关爱多些。
“母后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皇后见赵属如此,也算稍稍安心了些,如今这孩子大了,她自当不必多操心。但还有一件事,她必须过问一下。
“听说你最近常和蕤儿走动,可是真的?”
赵属稍有些抱赧之色,点头道:“确是孩儿看中于她,只是没有和母后说明,还望母后不要怪罪。”
皇后微笑点头:“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本来也想乘着今年给你找个好的,你既然自己选了我也同意。不过如今这时节,我若和皇上提及难免会让皇上多心,恐怕要耽误你了。”
“没事,我也清楚的,我愿意等。”赵属神态坚定,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要想好,蕤儿也算高家一脉,但凡有些什么恐怕也要受到牵连。你若要求娶,皇上是一定会猜疑的。我想知道,你是诚心要娶她,还是为了高家的势力。”
这也不是皇后多心,皇家无小事,更无家事。更多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皇后不免要为此多说几句。
赵属听到皇后这样讲,不由的正色几分,立即正襟危坐,开口道:“这其中确有此意。”
皇后不免为他的的话感到吃惊。她一直觉得这孩子温弱,仁善有余而狠戾不足,她自以为最了解他的,如今却有些听赵属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判若两人。
“你当真有此意?”
“我胸中自有经略抱负,自然不甘于人后,只是如今形式不易,儿子此刻将这些真心话告诉您,便是决心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