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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皇城
李并常气息微弱的躺在龙床之上,一旁的内侍鳞波十分焦急的给他擦着汗。
“太子……太子何在?”
“陛下,太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不要紧的,卫勋已经带他前来了。”
鳞波注视着李并常惨白的脸色,期望从中找到一线生机。李并常十分困难的吞咽着嘴边的空气,企图弥补他的呼吸困难,虽然他此刻的吞咽也同样是困难的。
人之将死是什么感受,李并常此刻最为了解。
他逐渐感觉到空气的稀薄,神志也在一点点涣散。
“太……子,来……了吗?”
方才还能说一两个词,此刻却连一个字也说得含糊不清了。
“来了。这就来!”
外头来了动静,鳞波急忙向外看去,屋内的窗户陡然大开,原来是卫勋带着太子前来了。
年仅十岁的太子李乾哭倒在病榻前。
“父皇,父皇您怎么了?”
李并常已经起不来身,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将手抬起,李乾赶紧握住。
“传……传……”
李并常企图说出下一个字,可此时他的意识已经十分模糊。
“是传位的意思吗?孩儿听见了!”
“床下……有……”李并常忽然落下泪来,似乎是想翻身,却只能略微的动动嘴角。
“是床下,孩儿听见了。”李乾握住父亲的手不放,看向一旁的卫勋,卫勋探身到床下,发现了一个锦盒。
“打开来!”
卫勋打开锦盒,里头是一卷圣旨和一块兵符。
李乾将它们举到李并常眼前。
“父皇要孩儿拿这个继位,可如今母后她把持朝政,孩儿好容易逃出软禁,恐怕没有办法了。”
“符……符,程檀。”
“程檀?您要我去找他吗?”
“快……走。”
李乾还想再问,忽然觉得手下一松。
“父皇,父皇!父皇您不要有事,不要死啊!”
任由李乾如何去喊,李并常都没有任何反应了,李乾悲痛欲绝,趴在李并常身上,失声痛哭。
一旁的卫勋连忙扶他:“太子,此时不是悲痛的时候,您要赶紧离开才是,如果叫皇后知道了,您也有性命之虞啊!”
此刻鳞波忽然从门口进来,方才李乾到来后他便一直守在门口。
“不好了,皇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后此刻正往这里赶来,太子,您一定要走了!奴已经派人试图拖延片刻,太子乘这个时候赶紧走!”
“大胆,皇后的路也是你们敢挡的?”
鳞波正说着,屋外立即传来声响,皇后的人已经到了殿外。
“床下!快!”卫勋连忙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李乾藏入床下。
鳞波此刻也赶紧跑到门口处,恰好和皇后碰个正着。
“原来是鳞大人哪,皇上好些了吗?”
鳞波机敏,方才也已经整理好了李并常的床铺,此刻装作才碰到皇后的样子,镇定的说:“皇后娘娘,陛下已经歇息了,娘娘还是明日再来探望吧。”
“是吗?那本宫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皇后不去理会鳞波,略一抬手,侍卫上前逼退他,径直走到里面。
她抬眼看着纱帘围绕的龙床,却并不上前去,而是环视四周,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走到窗前。
“你们这些奴仆什么时候如此懈怠了,陛下久病,怎么到了今天连个窗台也不擦干净?”
鳞波当即汗毛竖立,方才卫勋翻窗户进来,他急匆匆关掉窗户,擦掉了脚印却没有擦干净灰尘。
“是奴失职,这泥灰是方才有风刮来的,还没来得及擦呢,奴这就安排人将这里里里外外清理干净。”鳞波立即走过去,抬起袖子擦去,又接着说话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用脚隐去地毯的灰迹。
“风刮来的?鳞波,你还真当本宫好糊弄不成,来人,将鳞波拖下去,仗责四十!”
“鳞波……”
忽然,床帐内传来一丝声响,李并常气若游丝的声音立即打断了皇后的责罚。
“陛下,陛下可有什么吩咐?”鳞波连忙赶到床边。
“水,水……”
“好,陛下要喝水,奴这就去。”
鳞波正要出来倒水,不料皇后撩开帘子进来。他分明看见皇后身旁的宫女手中端着一碗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