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辉逃也似的回到府上,洗脸换衣服,对着镜子自己查看额头的伤痕。
还好,在头发下面遮着,一般看不到。
他试图平静,沉着,然后往密室走去。
推开门,李用昶穿着单衣,赤脚盘腿坐在主位上。
他看起来是刚起,见闫辉进来,轻咳一声。
“是想杀我了吗?”
“如果你就此收手,将计划都告诉我,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李用昶轻哂一声。
“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我不想和你谈条件,你也只有这一条路。不管你之前想干什么,你绝不敢往宫里出手。”
“现在慌了?好啊,把我供出去,一切就可以结束。”李用昶哑然失笑,“你以为你还有可能弥补吗?已经没有后路了。你的,我的,都没有。”
“总不至于只有你知道,还有四个杀手的口供,宫里的内线,我不会没有办法。”
闫辉心里没底,但他此刻只能淡定伪装,没有办法,不行,一定有的,要想到,要快。
“告诉你也无妨,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那些宗室要杀我?你没有发现,今天的计划很随即吗?你从宫里调派马车,谁知道,几个人知道,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你的人。”闫辉背后发凉,此时正是午后,门户大开,阳光明媚,可他却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你背后,不,应该是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合作,你们要什么?”
闫辉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他走到李用昶面前,后者的脸上仍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的计划,我也是才知道的,想知道谁告诉我的吗?”
“你要什么?”
“果然,你还是喜欢谈条件的。无妨,送我入宫,我要见你们皇帝。”
闫辉没想到,他居然想要这个。
李用昶随即说道:“放心,你不会有一点事。”
闫辉咬牙:“我答应你。”
李用昶莞尔,礼貌性的点点头:“多谢。”
闫辉转身,姿势僵硬的从屋内出来,刚抬起腿,却跨不过门槛,虚脱一般蹲坐下去。
一旁的管家正要扶住,却见他急急摆手:“不用,不用了,我自己起来,给他更衣,准备车马……”说道车马,闫辉仍心有余悸,旋即改口道,“不用车马,要马匹就够了。”
刚走到门口,司马珏却意外的等在门外。
“本官也是刚到的,不知道宰相大人可是要提审?”
闫辉见他在此,颇为无奈,立即退回门内,吩咐一旁的仆人:“通知里面的人,延后一刻钟之后再出发。”
转脸又换上严肃的面孔,重新开门,再见司马珏莫名其妙的眼神,淡定道:“走吧。”
司马珏直觉屋内有什么,他回头去看,可大门已经关上,他也只好上马跟上。
“闫大人,与之相关的宫人已经准备好了,犯人还在牢房里,不知道您要如何处置?”
闫辉不明缘由:“你打听这些做什么,本官自有办法处置。”
“就凭这个。”司马珏眯眼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方白绢,展开来看上头盖着辽国玉玺。
闫辉没有再说什么,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一点也不能出错。
坤宁殿,寝殿内。
高环儿将信纸收回信封里,这是赵属的私信,他将这些天在辽国的请况如实报告。
自从队伍出发,高环儿每天都辗转难眠,十多年来,大燕从没有如此多的外患,好容易收复了西夏,如今的辽国又不知会如何。
殿外有些动静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收好信,李莉韵正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