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星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昏昏欲倒。在珠玑掌心覆上那一刹,她好像看见珠玑狂妄的狞笑。
还没等看清,便被珠玑这全力一掌击飞出擂台。
她摔在台下,伤口一阵刺骨的锥痛,聂九星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尹焕烟扒开围观的众人,跑到聂九星跟前抱着她的身子哭喊着:“快来人,快!”
弟子们见聂九星伤势之重,有些人也不忍心,纷纷过来帮忙。
润木见爱徒被打的奄奄一息,气的浑身颤抖,赶去看聂九星之前停下,背对着金琅说:“对同门下死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金琅看都没看润木一眼:“实力不济,还不愿摇铃认输,死了可莫怪别人头上。”语气轻蔑,说罢还无谓的喝了口茶。
“大长老好大的口气,哪天你的女儿也死于同门之手时,老夫倒想看看你还能如此坦然自若吗。”润木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金琅闻言面沉如墨,双手紧攥着,椅子把手应声而断。
卢川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润木那个脾气,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水英也柔声说:“大长老莫气,二长老也是爱徒心切。”
金琅见珠玑把事儿办成了,众长老和掌门也软声劝解,他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不少。
起身道:“珠玑也受了伤,我就先告辞了。”
观台上暗波汹涌,擂台也不平静。
珠玑趴在青剑旁,失心疯了般嚎啕着,涕泗横流,旁人都被她这副样子吓得不敢上台。
窦荷生正准备上前一步,金琅这时缓缓走上擂台,到癫狂的珠玑身旁,凉薄的开口:“珠玑,一把剑罢了,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莫要失态!”他对珠玑的心痛视而不见,淡淡道。
珠玑仿佛是没听到,边嚎哭着边抱着断剑,窦荷生跑过来紧紧将她拥着,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表情凝重悲痛。
金琅皱眉看着珠玑:“不成气候!这么多弟子看着,还不快起来?!”
珠玑渐渐哭昏了过去,软在窦荷生怀里。窦荷生朝金琅颔首后,便将珠玑抱走了。
聂九星这边被润木叫了一屋子的大夫团团围住,施针渡气,喂药疗伤。
润木焦急的在房中踱步,尹焕烟在门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边是水英吩咐过来的沈文。
他安慰道:“聂师妹根骨坚实,不会有大碍的。”说着还帮尹焕烟顺了顺气。
尹焕烟擦着鼻涕,眼睛红的像兔子,鼻头也红着。
沈文见她这副可爱可怜的模样,忍不住生出几分怜爱。
“二长老找的都是南迦最好的神医,聂师妹会好的。”
沈文说的轻松,聂九星此时气若游丝,神智不答复清。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多达几百处,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大夫们焦头烂额的用冰针缝合着伤口,冰针是南迦特产的医用针,入骨即融。
聂九星面色苍白如纸,嘴里还模糊不清的喃喃着。
一位大夫施针于少府穴,针刚扎上,聂九星便吐出一大口黑血,额上沁出许多汗。
大夫们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她的剑伤缝好,止住了伤口不断迸出的鲜血。
润木和几位大夫合掌渡气给聂九星,个个神色肃穆,满屋的人竟噤若寒蝉。
渡气过后聂九星才勉强撑过来,身体渐渐回暖。
大夫走前嘱咐润木,这一个月务必每日渡气给她,只要是转圜气息的丹药日日都得喂,方能续命。
润木谢过大夫后便到聂九星床前站着,他端详她梦中仍皱眉的倔样,便想起这三月来她刻苦奋进的修炼。
刚开始她总是笨笨的,剑式舞的乱七八糟,不成章法。但还是举着酸痛的胳膊练着。
荆门人多口杂,总有些弟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说她些闲话,她不是不在意,但总是顶着压力和排挤默默练着。
小姑娘就是太想力排众议,为师父和自己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