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依,长依,行羽大人让我催你动作麻利些!”
外头无念边说边大步进来,长依正望着镜中出神,见无念这般大动静,便匆匆将刚换上身的罗裙顺了顺遂应了声:“好,好了……”
话音未落,无念已至跟前,且拉长声道:“我说你……”
你字未完,无念那副瞪眼张嘴的吃惊模样着实令长依唏嘘。
长依扬手在其跟前虚晃了几下,皱着眉头问道:“如何这般看我?可是……哪里不妥?”
无念愣愣立在原处,指着长依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口中喃喃说道:“我不过几日未见你,你的变化还……真……是……大!”
“如何变化之大?我不过几日未在上元宫,你的这双眼睛变化才大吧!”
长依随意捋了下鬓边长发与胸前,踮起右脚,摇摇晃晃与床畔坐下。
“我倒是句句真言,你若不信也罢,总之,你是越长越好看了。”
无念一边拍长依马屁,一边围着她身侧打量:“哎,你的脚怎么了?”
长依无力叹了声气,掀起裙摆将右脚足衣褪下,看那上头红肿得厉害,眉头又皱在了一处。
“来时匆忙,却不小心崴到脚。”
她抱膝一阵长叹,满心低落,但她的此时的低落,倒不像是因为这脚上的伤……
无念伸手按了按长依那肿得高高的足背:“这么严重莫不是伤了筋骨,可前头宾客那么多,帝君生平又是头回收徒,如你这般跛脚姿态与人前晃悠,实在是丢帝君的脸面。”
“嗯,即便抹上灵丹妙药也未必在短时间有起色,故需你帮我一个忙!”
长依不过想到了个如何止痛的法子,要想无念搭把手罢了,不料无念竟吓得连连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长依些许错愕,她莫不是以为我要她替我拜师父?
“噗……”
长依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手头多了条白绫在脚上比划:“帝君今日与众仙面前收我为徒,我再笨也不至于要你顶替,此乃无上造化啊,无念,莫要怪我小气。”
果真是自己想岔了,无念脸上不好意思地红了红,伸手指着长依的脚道:“你是要我帮你弄这个?”
“嗯嗯,想来不过个把时辰便该完成之事,过场时我不妨忍上一忍。”
长依这般一想倒也合了心意,待用不着之时她再溜回来,只要不给帝君丢脸便好。
“这……”无念犹豫,想了想又道:“那好,除此之外亦别无他法了。”
二人刚上下其手,却闻门外一声:“且慢……”
无念手下一滞,门外头的一道红影缓缓映入眼帘。
“少,少君!”无念急忙颔首行礼,随意将白绫搁在床沿。
要说往日长依见着少君,自当毫不含糊地起身与其作礼,再恭敬唤上一声少君。
但此刻长依莫名心生委屈,别说那么一丝丝的敬意,便是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累的慌。
晋枫看了眼无念,淡淡道了句:“方才见行羽四处寻你,却原来在此处。”
顿了顿又观向长依,不轻不重的声音甚是好听:“这足上之伤,本王有一良方。”
无念见到少君已然受宠若惊,弯腰屈膝拜了几拜,甚有觉悟道:“那,那小仙先告退。”
走时又不忘与长依使了个眼色,方匆忙离去。
屋子里出奇的静……
长依垂眸盯着脚上肿得高高的地方,手头漫不经心地欲将白绫缠上,不料却被晋枫轻轻一抽,便给扯落在了地上,不过瞬间,已然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