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我逼我来这里……”
长依趴在床沿边,双膝抵着冰冷的青玉石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
她望着晋枫的神情分外专注,分明心里还在气他,怨他,奈何来了此处便没了一点底气。
眸中氤氲水汽荡漾开来,化作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落在锦被上,滴在青玉石砖上。
长依哽咽,轻叹,却止不住内心一波又一波的委屈:“我本不愿再见你,想着从此与你两不相见,你做你的少君,娶你的神女做君后,我,当我的自在小仙……日日扫扫地,修修道……
偏偏玉雪多事将我领来你这,我本想告诉她,她该去北海寻芝芸神女的。
天界之中,怕也只有如芝芸神女这般人物方能配得上你……
昆仑山上,我亲眼目睹你助她渡劫,不惜以身去挡天雷,我,我不光只有嫉妒,还有无尽的心痛,痛得几乎快失去了理智……”
幽幽哭泣,阵阵哽咽。
长依这般絮絮叨叨不知说了多久,眼泪噼里啪啦像决了堤一般失控。
这一哭便是一整夜,生生将晋枫的元神提前唤醒过来。
经过几日的韬光养晦,元神受创已恢复的七七八八,然晋枫未曾立马醒来,他似乎在等待契机。
只是身侧那位小女子实在不叫人省心,她左一句两不相见,右一句各自安好,真真叫晋枫气到恨不能跳起来,将一切同她说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
玉兔西沉,长依自言自语了大半宿,眼皮子早已支撑不住,与床沿靠着。
未想她这一靠,便沉沉睡了过去。
晋枫身上散发出淡淡光晕,那光晕渐渐变大,直至充满整个屋子。
玉雪远远静观,心下不免感叹。少君元神已醒,想来已无大碍。
而另一边,少君元神陷入沉睡一事不知被何人给宣扬了出去。
不过几日,魔族大乱,银蛟雲初为争夺魔君之位与斗凡大打出手,以至生灵涂炭。
魔山异变,斗凡初生牛犊不怕虎,却不知银蛟后方隐藏的强大实力,五万魔族精兵亦被节节败退至北海境内。
此非好兆头。
更为猖狂之事,魔君被驱逐魔界之际,银蛟自以为审时度势,抢占了先机,已强行登基为新君。
次日,又派了十万魔军,且下了死命,必将斗凡一党擒拿。
为此,子柟暂替少君一职,明里是为守护凡间安宁,暗里实则在借时机接应斗凡!故忙得焦头烂额,连喝口茶,炼会儿丹的功夫也是奢望。
这抛头露面的活被他接手难免心中抱怨。
少君元神沉睡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三界闻之引起不少骚动。由此,银蛟堂而皇之地驱逐斗凡也算是有恃无恐。
魔族早已一分为二,三清境蛰伏许久,此番将计就计的法子定将能将魔族逆党一网打尽。
祈元殿那一夜便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晋枫望着身侧睡熟的女子,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欣慰。
若非她倒了这一整夜满腹心酸的苦水,晋枫尚不知在长依心里竟藏着如此多的心思。
她向来不与自己吐露心扉,致使自己终以为喜欢她,定是少君的权位制压着她不得不顺从,到头来亦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天明时分,月华来过几回,送了些点心;玉雪来过几趟,带了几套盥洗的衣物。
但长依睡得正熟,便被搁在了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