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太大了,以致于她拿着手炉没有找到梅瑾泽反倒是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这一回没有上一回幸运,而出门前落秋给她插上的蝶恋花簪也一眼就被四皇子给认了出来,原来一两个月前与妃嫔胡来的人不是侍卫而是他。
新账旧账一起算她差点儿就被抓住了,而要不是她记住了路跑的快,这会儿只怕是跟那个叫绿云的妃嫔一样被他给杀死了。说起来他还真是大胆,平常也都没有瞧出来,一向在诸位皇子中默默无闻温文尔雅谈笑风生的人竟然心狠手辣,捅刀子的时候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事后更是没有一点儿惊慌,就像是家常便饭稀松平常。
眉头微皱豆蔻下意识的去摸斜挂在腰间的刀,但她忘记了入宫不能带兵器以致于摸了个空。没有刀心里就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东西,也像是少了安全感,她抬手像云罗一样取下头上带着的一支乌木簪说:“宫宴刚刚开始你缓一缓再进去,别让人瞧出什么来。不必怕他,眼下他正炙手可热肯定不敢乱来,出宫之前你只要跟着少将军就是了。”
同是贤贵妃的儿子三皇子重伤至今未愈,四皇子因太子禁足又是成年的皇子最近春风得意,而据说他私下里不但已经开始结交大臣就连一向疼爱三皇子的贤贵妃也开始偏向他。
云罗明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三娘呢,在里面吗?”
提起三娘想起了太子,豆蔻回头看了一眼大殿门口说:“她有事要办没在这儿,你先进去吧,我在这儿盯着点儿。”
眼下战火不断,混进宫的细作也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她必须在这儿盯着。
她虽不是斥候出身但也曾经跟着一起学过,不敢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眼睛比一般人毒。所以,为了梅心的安全她得在这儿瞧着。
缓了一会儿心里平静了很多,落秋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又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说:“好,那你也小心点儿!”
说完,她再次深呼吸然后就低着头进去了。
大殿内歌舞升平一派欢乐祥和之气,云罗悄悄的走到梅心身边后给她布菜盛汤,然后低眉垂眼借机禀报。
入宫前梅心就料到今夜不太平,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动静了。看对面的四皇子程清平端起酒杯朝自己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挑衅之意,她面无表情的拿起一粒冬枣送到口中说:“先看看再说。”
宫宴才刚刚开始她不便离开,而宫中就是混进了细作其实也和她没有多大关系,更何况守卫宫城多年的肖启辰也不是吃素的,先静观其变吧。
看梅心波澜不惊云淡风轻云罗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立时就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淡定:“豆蔻在外面守着,一旦有变也好有个照应。”
“嗯!”面色依旧不露声色,梅心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梅瑾泽的胳膊说:“闻着酒味儿有些反胃,你别喝了,再喝我要吐了。”
梨花落清香但梅瑾泽不喜欢喝,觉得没味儿喝着也没意思索性换了烈酒。烈酒酒香浓郁倒也说不上难闻,可梅心自有了身孕之后就对气味很敏感,以致于闻着十分不喜欢。
先前瞧着他高兴忍忍也就算了,这会子宫里进了细作就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