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极时真想剥了上官新柔的皮,可见到以后她又做不到,非但做不到还下不了杀手,到最后死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为什么哭了。
不得不说血脉亲情很奇妙,明明恨死了她,她真的死了以后她却并没有感到半分喜悦,相反,她当时一点儿都不快乐,她甚至有些难过,心里空落落的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冰冷的刀面滑着脸过去程思楚想尖叫,但是她不敢,她怕自己一动脸就被划破了。
惊慌失措肝胆俱裂,她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说:“你堂堂一个将军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去把他找出来啊……啊……”
突然掉转,她被竖了起来,脚朝下,头朝上。
看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梅心抬手就扯掉了她小腿上的倒钩箭说:“弱小,你也算弱小吗?你偷入东宫搬弄是非搅的我大哥家宅不宁,这笔账我都还没有给你算,你还敢在这儿跟我嚷嚷,程思楚,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登时,鲜血直流,箭上带肉,痛的她像发羊癫疯一样浑身打摆子。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梅心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样的场景对她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纵然领兵打仗时见过比这更惨的场面宗政明臻的心还是紧了一下,尤其是那倒钩箭被拔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都打转。
头皮发麻心里一阵后怕,想着自己真是误会妻子了,她当初肯定是喜欢自己,要不然不会轻轻放下,肯定会像对待程思楚这样,不说挫骨扬灰那也是扒皮抽筋。
无比庆幸当年没有与梅家为敌,交了军权,要不然自己被妻子抓了还不知道折磨成什么样,估计比程思楚还惨。
提起此事十分痛快,程思楚痛入骨髓声泪俱下哇哇大叫说:“你入六部掌兵权,位同亲王,权倾朝野,权掌天下,我那一句话说错了,那句话搬弄是非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没有谋反之心却有谋反之力,最主要的是太子无子她却有两个出色的儿子,太子妃之所以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也正因如此。
登时,梅心愣住了,因为长在军营,因为父亲重用,因为大哥器重,万事都没有避开过她,她自始至终都参与其中,建立新朝之后她也没有觉得入朝参政有什么不妥,那些文臣啰嗦也不过是不知道梅家的规矩。
梅家从不重男轻女,一直提倡的是儿女一样,只要有能力甭管是谁,那怕是梅家的家生子也可以到战场上博功名,往前数两代还有当上正三品将军的呢。所以,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也没有觉得哪儿有不妥之处。
见她不语,程思楚又道:“无风不起浪,与其说我搬弄是非搅动风云倒不如说她心术不正,倒不如说她心里原本就是这么想的。”